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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养成技巧(137)+番外

朱弦回想起那时的情形。

冷月凄凄,晚风寒凉,南风馆高高的院墙内依旧笙歌隐隐,看不出丝毫不对。她心中焦灼,等待着他顺利把人救出,却忽然听到一声苍老的“阿弥陀佛”。她循声望去,看到墙壁的阴影下站了一个须眉俱白的老僧。

老僧缁衣破旧,形容枯槁,长眉飘飘,一对眼睛却是湛湛生光,宛若利箭,仿佛能看入人的灵魂深处般,叫人心生凛然。

“洞慈法师?”她一下子忆起来了,八岁的自己确实见过这个外貌特别的老僧。她那时调皮,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见到他眉毛长长的挂了下来,心中好奇,非要去揪一根看看是不是假的。祖母头痛不已,连忙代她向洞慈法师致歉,洞慈法师却毫不介意,反而笑着夸她活泼可爱,说要为她看看她的命数。

祖母喜出望外:多少达官贵人求洞慈法师一顾而不可得,对方却主动要帮自己的孙女儿看命数。当下恭恭敬敬地将她的生辰八字写了交给对方。洞慈法师看了她的八字,夸赞了她一番,又赠了一枚玉坠给她,告诉祖母,可保她一生顺遂安稳。

她不以为意,祖母却如获至宝,当下就找了根红线,打了络子给她挂在脖子上。玉坠原是通体莹润,洁白无瑕的,上面那一道裂痕应该是小念念救丁香被伤到时出现的。在这之后,就是她顶替了八岁的小念念出现在了这个身体里。

这个老和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奇怪地看着他。

洞慈法师双手合十,又念了声“阿弥陀佛”,蓦地沉声喝道,“时辰已到,施主还不快快回去?”

声如晨钟暮鼓,她心头一震,只觉仿佛有什么直直劈开了她的脑袋般,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僧忽然迈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飞快地向前跑去。她意外之极,挣了挣,根本挣不脱,忙道:“大师,等一等,我和鱼郎约好了……”

老僧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行,再不回去,未来的你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老衲必须赶着时辰把你在合适的时间送回去。”

她心头大惊:洞慈大师果然知道她穿越时空的秘密!

老僧看了她一眼,却忽然皱眉道:“这移魂玉你不好再带着了。”伸手一扯,往后一扔。

月光下,玉坠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闪过莹白的光。

她回头看去,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屋檐下,有另一个小念念依旧站在那里。半晌,似突然惊醒,脸上从迷茫到惊讶,四处看了看,忽地拔腿向一个方向跑去。

小念念在那里,而被洞慈法师拉走的又是谁呢?恍惚间,她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现实。

谢冕静静地听她诉说着,目中闪过一道光芒:“所以,我们能有这样的缘分,是和玉坠有关,而玉坠是洞慈法师送给你的?”

朱弦点头:“我们找个机会去拜见他,也许就什么都清楚了。”不过话说回来,朱弦狐疑地看着他,“洞慈法师和你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你?”不管他赠送她玉坠的本意是什么,但她回到过去唯一得益的就是鱼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冕想了想,迟疑道:“大概是因为我曾经做过他的弟子吧。”

还有这种事?朱弦诧异。

谢冕道:“我小时候随祖母去大慈恩寺上香,在山路上遇到一个邋遢和尚讨要斋饭,几个哥哥姐姐都嫌弃,只有我年纪最小,什么都不懂,直接把带在路上吃的点心都给了他,还送了一壶果子酒给他。邋遢和尚很高兴,说我和他有缘,要收我做弟子。

“祖母自然是不肯的,谁知我回家后就开始生病,一直不见好,邋遢和尚又上门来说有办法治我。祖母没办法,只好让他带走了我。结果只在他身边呆了半年,他就说我尘缘未断,不宜再跟着他,就把我送回家了。又说我命中注定有劫,怕我长不大,念在师徒一场,要设法为我化解。”

“那个邋遢和尚就是洞慈法师?”朱弦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谢冕的这段经历简直比说书还离奇。

谢冕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所以说,我当年碰见的那个小女孩其实是八岁的你?”他眼中露出怀念之色,“原来那时的你是那个模样的。”

朱弦“唉呀”一声,懊恼地捂住了口,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明明想好了要保密的,这下她小时候的丑样子他全知道了。

谢冕忍不住笑意更深,附在她耳边轻轻道:“那时的念念,很可爱。”

这人惯会油嘴滑舌,朱弦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想想一个小黑炭头,还缺了两颗牙齿,能可爱到哪里去?

谢冕见她一张脸儿气鼓鼓的,明亮的眸中满是懊恼,分外可人,不由安慰地拍了拍她,柔声道:“只要是念念,无论什么样都很好,我都喜欢。”

他凤目含波,语带温柔,说的她面上又烧了起来,却无法否认,他这话说得真叫人心里熨帖。

朱弦抛却了被他识破的纠结,将谢冕所说与自己的记忆印证,整理了下思路道:“所以,我们这段奇遇,正确的顺序应该是洞慈法师说要帮你化解劫数,然后将玉坠送给了八岁的我,之后我就来到了八岁的身体中,走的时候玉坠掉了,被你拣去……”谢冕一直将玉坠贴身带着,她却没有再出现,直到两人成亲。

新婚夜,她被玉坠割破了手心,鲜血流入玉坠,大概启动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她带着玉坠开始不断回到鱼郎的过去,可记忆却一直被封印,直到今天,她的鲜血再次浸染玉坠。

记忆的封印被打破,从前的点点滴滴皆上心头。

唯一不明白的是,洞慈法师究竟为什么会选中她?

谢冕看出她所想,低头轻了轻她的脸颊,含笑道:“洞慈师父偏偏选中了你,说明我们是夙世的姻缘。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拜见他,谢谢他吧。”不管她怎么想,他心中却是充满了感激,感谢对方把念念送到了他身边。

朱弦横了他一眼,倒是想起了旧恨,冷哼道:“什么夙世姻缘,我们刚成婚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还记得呢?谢冕大为头痛,总是自己理亏,低声下气地给她陪不是:“那时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你,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朱弦斜睨他:“真的?”

他见她眼波流转,粉颊含春,动人之极,不由心中大动,声音也喑哑起来:“自然是真的。”

朱弦狡黠笑道:“既如此,你冷落了我一个月,就罚你一个月不得近我的身。”

谢冕的脸顿时垮下,可怜兮兮地喊道:“念念……”

朱弦轻轻摇了摇手,挑眉道:“没得商量。”

谢冕还待再与她厮缠,想让她松口,屋外忽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然后扫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伯府出事了。思齐院传出口信,说怕有人查五奶奶行踪,请您早做打算。”

伯府今日不是举办春宴吗,会出什么事?闻言,朱弦惊讶地看向谢冕,却见谢冕面容沉静,显然早已知晓。她心中猛地一跳,想起被她打晕的康王等一干人,想起自己中的春/药,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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