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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6)+番外

作者: 独惆 阅读记录

“呼……你……你给我下了药?”我浑身发烫,被算计的怒火蕴在眼里,视线却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一点点助兴的东西罢了,我亲手给你下的,下了大半瓶。”梁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露出一个令我齿冷的笑:“放心,死不了人。就是能让你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有多么的令我恶心。”

我恨不得张嘴咬死梁宴,但我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看着他露出獠牙,淬着一口毒液扼住我的命脉。

失去意识前,我恍惚看到那块散乱的红布上,有金线绣着的囍字。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我的手被换了个姿势绑着,梁宴估计是怕我趁他睡着要了他的命,把我的腿也绑的严严实实。我挣扎了半天,没把那当绳子用的破布给挣开,到先把梁宴给挣醒了。

梁宴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我无可奈何的狼狈样,伸出手从我脸上带过,拂开我额前的碎发。我把这个动作理解为赤裸裸的挑衅,当即一昂头,狠狠地咬在他手指上。

“嘶,松开。”

梁宴疼得眉头一皱,往外抽手,我死死地咬着他指节上的骨头,任凭他如何动作,就是不松口。

“沈子义,给我松开!”

子义是我的字,我知道梁宴是生气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叫我的名字。可我管他?我巴不得他气死过去才好!我更用力地咬,把我所受的屈辱通通付诸于齿间,直到独属于血液的粘稠感流入口中,才大发慈悲的松开口,把嘴里的血水吐到梁宴脸上。

梁宴一摸脸,面色阴沉。

绑手绑脚又如何,我照样有办法让梁宴不好过。

梁宴伸出手,看上去很想掐死我,然而伸到一半,他却又突然改了主意,唇角一勾,把指尖的血尽数抹在我的唇角上,俯下身来,对着我的耳边喊了一句:

“沈大人,不如我封你做贵妃可好。”

我脑子一震,还没反应过来,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没有一个正常男子能受得了这种屈辱,我十年寒窗苦读,从翰林院一路摸爬滚打走到如今身份尊贵的地位,不是为了让人压在身下嘲一句“男妻”来羞辱的。

梁宴这是在我引以为傲的尊严上开刀。

“沈贵妃生气了?”梁宴看着我溢满怒气发红的眼,嘴角的笑容更甚。他这回学聪明了,拿衣料布团塞住了我的嘴,让我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你说你,非要那么着急的让我娶皇后,要不然我说不准哪天一高兴,还能封你个皇后当当。”梁宴按住我拼命往起抬想要给他一下的腿,伸手掐住我腰上的软肉。

我腰间几乎是身体的死穴,一下就卸了力道。

“沈弃,你以为你还能清清白白做你的沈宰辅吗?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放过你。”梁宴伸手划过我颈间紧绷的血脉,欺身吻我。“我要成为你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和败笔,我要让后世的所有人都知道,梁朝的堂堂宰辅,那么一个自诩清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也不过是我身下承欢做乐的一个娈童。”

“我那么恨你,怎么能让你好过呢?沈子义,我们不死不休。”

……

第8章 君臣关系

殿内的僵持还在继续,全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段久看了眼沈谊,朝梁宴拱手道:“将军夫人胎位还没坐稳,又操劳了一天宰辅大人的事,说话难免急躁了些,失了分寸,陛下莫要与她见怪。”

我当年在一群科考才子中挑中段久这个寒门子弟做接班人不是没有原因的,段久不仅有才干,还懂得审时度势,说话要多圆滑有多圆滑,他抛出“将军夫人”“沈家”和“有孕”三座大山出来,无论沈谊在哪一方面惹了梁宴不痛快,都要掂量掂量再做处罚。

梁宴拄着头,淡淡地垂着眼,并没有抬头,只是说:“起来吧,赐座就是让你坐的。你这胆子倒是小,不像你兄长,从来都不愿跪我。”

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唯独段久不卑不亢地站在一旁,又说道:“陛下想让宰辅大人葬入皇陵是殊荣,自然是极好的。”

沈谊和我齐齐看向段久,沈谊是震惊,我是了然于胸。段久说话做事都留三分余地,又知道我与皇帝之间的龉龃,他不会这么轻易与皇帝站在一边。

果然,段久道:“只是……沈家效忠先帝已满门尽忠,宰辅大人又一生为国,并未娶妻生子,若是迁入皇陵,沈大人便是皇亲国戚,与沈家一脉便绝了关系。沈大人生前常感念父母,怕是不愿移出祖籍。陛下若是荣恩,不若将沈家一族都迁入皇陵?了宰辅夙愿。”

我真想站起来给段久鼓掌,这等堵人话的招数,真不愧是我的亲传弟子。陛下你想把人埋到自己的墓里是吧,行呀!那你就把人家一家都埋到你墓里去吧,看你墓里装不装得下!

梁宴挑了下眉,冷哼一声,终于抬起了头:“能言善辩啊段大人。”

“罢了,”梁宴嗤笑一声,起身欲走。“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想来他死也死的不痛快。”

“罢了……”

梁宴从我身边擦过,大步走向殿外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心口一直涌动的暖流停了下来,虽然没有被抽走,但却渐趋发凉,又有要回到我成为魂体时全身冰凉无感的趋势。

虽然我在我死后的这一天多时间里,飞快的适应了冷的像冰无知无感的状态。但体会过了温暖之后又被抽走,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扒了棉衣,撤了手炉,还让你穿着单薄的内衫站在雪地里吹风一样。那拿走的哪里是温度,那是我的命啊!

我当真是舍不得。

怎么偏偏这阳气是梁宴给的。但凡换一个人,我现在立马就跟上去,他去哪我去哪,先把眼前的温暖留住了再说。

我扭头望向梁宴的背影。

雪一刻不停地往下落,梁宴来时独身一人,淋了满肩的雪。如今走时又谢绝了住持递来的伞,依旧裹着那一身风雪,在白皑皑的天地之间远去。

我望着他,就像望着离我远去的、尚有温度的人间。

我眼神还没收回来,下一秒就被怀里的人推了个大马趴。

妈的,半个时辰怎么过得这么快?!

徐生厌恶地退后了两步,拍着身上的衣物,好似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忍这死小孩很久了,被他推的心头直冒火,又被他这嫌恶的动作一激,当即就走过去,拎着他的后襟把他提溜起来,往他身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

当然,气劲是大,只是落手的时候我收了力,到底是没对一个六岁躯壳的孩子胖揍一顿。

徐生的眼睛瞪得圆溜,冲我喊道:“你疯了?!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可以,但你得告诉我,那破阳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冲徐生扬了扬眉,“还有,你刚奇奇怪怪地拍什么呢?”

徐生闻言,也不挣扎了,只是脸上的鄙夷愈甚,我甚至觉得他想吐口唾沫星子在我脸上,但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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