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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48)+番外

作者: 独惆 阅读记录

梁宴这个狗东西要是敢来扼住我的脖颈,我就拿着步摇用力刺进他的颈窝,让他尝尝在梦里疼得要死的感觉。

梁宴一步上前,光照下,地上的影子清楚地反映着这狗东西伸手往我脖子的方向探。

我捏着步摇的手蠢蠢欲动……

下一刻,我感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一紧,抬头一看,那块布料被梁宴拽在手里。他看着我,眼底是愠怒与强烈的不满,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托梦?沈子义!”

哈???

等一下!这个语气态度没什么问题,很符合梁宴厌弃我的人设,但这该死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不、给、他、托、梦?!

大哥你脑子没病吧,我为什么要给你托梦啊!我俩是仇敌,仇敌你懂不懂?我没化成厉鬼缠着你让你天天做噩梦,你倒好,还来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托梦?!

我简直要被梁宴气笑,甩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他却又不依不饶的抓住我的手腕。

“你好狠的心啊,沈子义。”梁宴直视着我的眼睛,他咬着牙,语气是恨不得把我吞咽入腹的气闷。但他说完这句话,下一刻又把我拉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并不用力,我既不胸闷也不气短,更像是那年上元灯会在拥挤的人潮里,梁宴揽着我的肩侧过身,把我环在氅衣里,替我挡掉人群一般。

我听着梁宴的声音响在我的头顶: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沈子义,你怎么能真的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敢……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我皱着的眉还没松开,却无端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真狠心,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学到你的万分之一。”

梁宴的下巴放在我的头顶,硌的我心里别扭,在他怀里左扭右晃,又被他压着头一把按进胸膛里。梁宴的语气淡淡的,心跳声却很快,他对我说:“别再这样了,沈子义。”

“我只能原谅你失约一次,仅此一次。你不能再不辞而别了……”

“你不能再留下我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和幼时一样去揉一揉梁宴的头顶,却发现梁宴已经比我高出很多了。当年我得蹲下才能直视他的小孩儿,如今都需要我仰着头去看他了。

我被勾起一些幼时的回忆,难得柔情下来,准备拍拍梁宴的背,刚伸出手……

“啪嗒”一声。

什么东西清脆地掉在了地上。

我“砰”的一声从梁宴怀里弹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蹲下、捡起东西、塞进袖里、站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梁宴皱着眉看向我背在身后的手:“什么东西?”

我一边把刚准备用来当匕首刺梁宴的金步摇往袖子更深处藏,一边强撑着淡定答道:“没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行。”梁宴点点头,探究的视线收回来,看似打算翻篇掀过。但我看着梁宴的两腮动了动,明显团着气拿牙顶了顶上颚,就知道这狗东西不会轻易放过我。

梁宴环着手,冲我挑着眉问道:“那你告诉我徐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能让你死了都还惦念着,甚至还特地托梦交代段久去查。沈卿,你说说,这是你从哪里结识来的‘朋友’,嗯?”

梁宴一边问一边朝我走,我退一步,他进一步,咄咄逼人的架势像极了去花楼里捉奸的……呸呸呸,我才不是什么嫖客!

“关你什么事!”我推了一把梁宴,趁他不注意甩手就往梦境外面溜,走之前还不忘放下一句狠话:“我都死了,做什么事不需要跟你上折子,管得着吗你!”

我狠话放的快,溜得也很快。但我低估了老天爷对梁宴的偏爱。

我前脚刚出梦境,憋屈地窝在天牢椅子上睡觉的梁宴就醒了过来,他可能料准了我要跑,直接整个人堵在门口,冲着这间房子里的各个方向问道:“徐生是谁?沈子义,我可劝你赶紧说,等我找到他人,他还能不能完整地站在你面前,可就两说了。”

你找到他人?

你找个鬼给我看看!

我懒得理这个喋喋不休的神经病,哗哗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滚”字,照着梁宴脑门就是狠狠一拍。

当然,拍到一半,梁宴就把这张在他看来横空飞来的纸,一把扯了下去。并且这个神经病还皱着眉接着说道:“把笔拿在你手里别放下去。”

我都是鬼了,还能惯着梁宴这个狗皇帝发号施令的臭毛病?!

我当即一甩手,把笔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明晃晃的拒绝——爱谁拿谁拿,反正我不拿。

“……拿起来沈子义,不然我找不到你。”

“……”

“沈子义?”

“……”

“沈子义!”

“那……那个,陛下,先别纠结拿不拿的问题了。”

屋内的狱卒等人早在托梦前就被梁宴赶了下去,此时突然有人发声,把我吓的一惊。扭头望去,才发现是绑在木架上的段久。

段久望向梁宴,貌似叹了口气,又笑道:“您和沈大人能先把臣放下来吗?臣府上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实在是不宜久留了。”

第46章 拿捏

哦豁。

被梁宴这厮弄得乱了心绪,都忘了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救我的好兄弟,差点一走了之了。

我颇为不好意思,连忙飘过去帮段久解绳子。

段久眯着眼睛,假笑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偏偏在场的一人一鬼,一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皇帝上司,一个是生前官阶比他高出许多宰辅大人,他哪一个都没立场说,连抱怨都省了,还得在梁宴和我替他解开绳索后,拱手假笑道:“谢陛下,谢大人,臣还有事,不如……”

段久的一句“先行告退”没能说出口,因为我“砰”的一声把牢房大门给关上了。

我给段久解绳索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怎么这家伙外袍到处都沾满了血,散乱之间露出来内衬的里衣却白白净净的呢?还有那脖子上的血痕,怎么手一抹就掉了,下面的皮肤却一点裂痕都没有呢?

你家挨打了流血是从外面往里流是吧?

好家伙!

想我步步为营心机盘算几十年,从来都只有我算计的别人的份儿,今天倒是河边湿鞋,栽在我一手培养的两个人身上了。

我唰唰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恶狠狠地拍在那两人面前——“演我呢?!”

梁宴:“……”

段久:“……”

“咳……这……实在是无奈之举,无奈之举。”段久捏着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扫了一眼揣着手站在旁边、假装自己没有过错一声不吭的梁宴,只能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大人不是托我查,您那位叫徐生的朋友家中遭遇过何等变故吗。我查到一些头绪,就按照与您约定好的把查来的东西写在纸上放进藏书阁里,谁承想……”

段久眯着眼睛指了下梁宴:“谁承想陛下对臣关注有加,第二天就把那东西从藏书阁里搜了出来,一大清早就请臣来天牢里喝茶,天牢里的茶臣喝不惯,就只能上台当戏子,唱出戏把大人请出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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