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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19)+番外

作者: 独惆 阅读记录

我看着奏章的角落里印着专门为皇帝搜罗信息的暗阁的私印,就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查证了,这个陈启难辞其咎。不过梁宴这声百官之首就有点别的意思,身为百官之首的宰辅,连这种为非作歹的害虫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都不知道吗?

我觉得梁宴就是这个意思。

百官之首,说的好听,不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人和事我都得方方面面给你管到呗!自己都说了人家背后有开国将军撑腰,我又不是暗阁,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做就给你查大臣,晚个一段时间知道那不是很正常吗!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搞得跟我说杀了你就能听一样!拿一份俸禄恨不得要求我把全朝野的事都给你干了!

我在心里翻着白眼快骂翻天了,面上只是咬了咬牙,合上了那本列举了陈启罪状的奏章,道:“都听陛下的,陛下要如何处理,臣定从之。”

梁宴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拉着我的手腕突然一下子把我扯过去:“我怎么觉得你含着气劲。怎么,我让暗阁查没让你插手,宰辅大人吃味了?”

吃个鬼!

我就知道梁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在我心头火上浇油,这下我真是憋不住气,也懒得管梁宴过几天会怎么报复我,抄起案牍就往他头上砸,一点力都没收。

奏章尖锐的棱角在梁宴头上留下一道白杠,又很快红成一片,在梁宴那张尊贵俊美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梁宴沉了脸,摸了一把额头,又很快勾起唇角:“看来沈大人真的是很吃味。放心,杀人越货这种脏事,我还是会交给你干的,你永远会是帝座之下一把沾满鲜血的屠刀,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

“不过……”

还没等我再抄起砚台往他脸上砸,梁宴就噙着我的手腕把我压到在地。那双眼里蕴着怒火和玩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令人心惊。

“不过……沈卿,得寸进尺的代价,你可比我要清楚吧。”

第22章 阴魂不散

每当梁宴压着我而我想弄死梁宴的时候,我都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一个爱戴珠翠的女人。这样我就可以直接从头上拔下金钗利落地刺进梁宴的胸口,而不需要一边踢梁宴一边伸长了手想去拿展示架上的短刀。

那短刀离我实在不太近,我费了极大的力才从梁宴手底下挣脱出来,从展示架上摸到那把短刀的鞘。而与之付出的代价就是,我外袍尽散,内衫也被梁宴那个狗东西解开了腰绳,差一点就要松垮的掉落。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碰到了那把刀。只要给我回身的机会,我就能反杀梁宴,让那个每次都俾睨着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狗皇帝,脖颈间涌出鲜红的血。

反杀梁宴……

“大人,大人。”

我要反杀梁宴……

“大人!宰辅大人!醒一醒!”

我在被人摇晃中倏地睁开眼。

手里的拳因为糟糕的回忆而捏的紧绷,指甲在掌心肉上留下数道深印,足以见我没能反杀梁宴的怨念。

意识稍微回笼,我才发现摇晃自己的其实并不是人,而是姜湘那个女小鬼,她头上还戴着我在梦里心心念念想当武器却没有的金步摇。徐楚那个奶团子蹲在一旁,见我睁开眼,又一颠一颠地跑上来扯我的衣带子。

我照着姜湘的脑门轻敲了一下,假意责怪她:“喊醒我干什么?没看我睡得正好,我梦里正猎杀野猪呢,你一喊我,那猪嗷地一声就跑了。”

“您这梦做的……真独特。”姜湘一脸复杂地望着我,见我笑开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道:“您又唬我!我想起来了,鬼是不能做梦的,您都是宰辅大人了还编谎话忽悠小孩子,不害臊!”

“还不是你个小丫头先吵醒了我,说吧,喊醒我什么事?”我揉了揉徐楚的头,顺带跟徐楚说道:“对了,跟你哥说一声,他要我托的梦我可给他托完了。他那什么烧魂术什么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给我指明那盏灯在哪啊?”

“阿哥在这里,他听得见。”徐楚先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又偏了偏脑袋,好像在听身体里徐生那个沉寂的灵魂说话,过了一会,他回答我道:“阿哥说随你,不在皇宫里的时候都可以。”

徐楚说完,打了个哈欠又抱住我的腰,黏黏糊糊地往上靠:“兔子哥哥,我好困,公主姐姐非要拉着我来看皇帝哥哥。”

徐楚的哥哥姐姐实在太多,我理了一下,才弄清他说的意思,转头看向姜湘,挑了下眉,意思很明显——“你怎么又欺负小孩子?”

“我一个人无聊嘛。”姜湘撇着嘴在原地晃来晃去,眨巴着眼睛看着地面。“再说,昨晚回来的只有这小团子一只鬼,我总得带着他来找找你吧。顺路,顺路看了一下俊俏的皇帝陛下。”

“呵。”我对姜湘这个顺路表示十足的怀疑。

“对了对了,大人,你认识这个讨人厌的老家伙吗?我早上跟着他飘过来的,他在路上骂了一路陛下,气得我真想把他推到河里去。”姜湘凑过来,指了指我身后。她说完,估计又想起来我讨厌梁宴的态度,生怕我不能与她同仇敌忾,又补充道:“他也骂您了!”

我转过头去,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屏风,罩着帏帐,隐隐约约能看到屏风后面的大殿里站满了人。我一惊,昨晚太过乏累只想着赶快找个地方休息,倒没注意自己竟然睡到了朝会大殿的后面。

那我岂不是睡在了昔日太后垂帘听政的地方?

我就说,怎么睡着睡着觉得外面人声嘈杂,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等等,既然是早朝时间的话,那我现在身后坐着的人岂不是……岂不是梁宴?!

我砰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把睡得迷迷糊糊差点从我怀里滚落的徐楚接住,轻手轻脚地放在椅子上,然后在姜湘迷惑不解的眼神里狠狠拍了拍后背可能触碰到梁宴的衣物。

晦气死了!做个梦梦到就算了,没能反杀他也就算了,怎么睁开眼还他妈遇到这个狗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按照传统来说,是的我才是那个可以阴魂不散的鬼。但是鬼怎么了,是鬼也不妨碍我骂梁宴那个狗东西阴魂不散!

我气冲冲地叉着腰绕过屏风,憋着一口气顺着姜湘指的方向,去看她口中那个有胆子骂当朝陛下和前任宰辅的“老家伙”。

这一看不要紧,看的我又是一惊。

场上不知道刚经历了什么,官员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殿里极其安静,这也是我醒来之后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在早朝的原因。而场面上唯一一个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老大臣,正是我梦中回忆里那个贪赃枉法的户部侍郎背后的大靠山——随着太上皇征战过沙场的、历经三朝的荣安将军。

前户部侍郎陈启的老丈人不愧是开国老将,年近九十了还精神矍铄,在一众不敢直视皇帝的大臣面前,挺直了腰看着梁宴,挑衅着皇帝的威视。

“陛下,老臣刚才问,虎符何在?沈弃那小儿仗着扶持过年幼的陛下,已经把持着虎符十几载了,如今老天长眼,让他遭了报应,死了。那虎符究竟是在陛下手里,还是被那奸臣带进了土里?陛下总得要给武将们一个交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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