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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5)

朱宇达沉住气,问:“看阁下气度非凡,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高姓大名。”

新兵蛋子抱拳:“晚辈楚少阳,末学后进,当不起谬赞。”

姓楚。

傅党捕捉到关键信息。

傅党有人小声嘀咕:“据说楚光有个侄子是秦岭派王顺山分支的嫡传弟子,天赋出众。”

有多出众呢?大家都不知道。

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或许有眼力的能看出来,但武功高低,还是要展露了才知道。看楚少阳与傅希言年纪相仿,一般而言,能达到真元期已算优秀,若说出众,起码得锻骨期。再往上,便是楼无灾这样的妖孽了。

傅党其他人有些吃不准,可傅希言笃定对方不可能是金刚期。楚光自己就是金刚期,再找一个过来,是嫌岗位竞争还不够激烈吗?

可至多锻骨期的楚少阳在这个时候加入,对同境界遍地的羽林卫有什么作用呢?

打脸?

打谁的脸?

傅希言隐隐不安。

楚少阳看着窃窃私语的傅党诸人,与楚党的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他造作地扫视全场,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傅希言脸上,微笑道:“听说傅兄也是新加入不久,不如你我切磋切磋?我们可以只比拳脚工夫。”

哦豁,他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四方目光汇聚,傅希言一下子成为了场上的另一个焦点。但他的内心并不慌张,甚至有种听见楼上另外一只高跟鞋落下时的尘埃落定感。

朱宇达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被突然走过来的胡誉单手挡住。

胡誉是指挥佥事,楚光和傅轩不在,便属他最大。

胡誉笑吟吟地说:“先前楚、傅两位将军的切磋,我无缘目睹,如今能看到两位将军的亲侄代叔出战,展露身手,也算弥补遗憾。”

朱宇达瞳孔地震。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以为中立的胡誉居然是楚党!

楚党立时高声起哄,傅党面面相觑,踌躇不前。

一是楚党打压傅党日久,积威犹在。

二则切磋比武是武者间的常事。武者崇拜强者,更尊奉勇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在某些人眼里愚不可及的行为,在武者心中,是急流勇进的无畏。攀越武学巅峰,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独木桥。既然对方说得清清楚楚,无关境界,只比拳脚,不占便宜,那傅希言若想在羽林卫立足,就决不能拒绝。

不过,对习武之人而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又岂止体现在境界上?

经验、气势、自信……甚至武技,这些无一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看来,楚家这次是铁了心要把楚光丢的面子从小一辈手里挣回来,已有些不择手段了。

虽然傅希言并不想捧羽林卫的铁饭碗,但也不想拖傅轩的后腿,让楚党的人得意。他侧头对朱宇达小声说了几句,朱宇达讶异地看着他,见他面色始终淡定,才“嗯”了一声,拨开人群朝外走去。

楚少阳目光一闪。自知不敌,去搬救兵了吗?

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正欲挑衅,就见傅希言整理着衣袖,慢悠悠地排众而出:“既然你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那我们就比射艺吧。”这意思就好比,既然你德智体全面发展,我们就比美。

楚少阳垂眸,目光在傅希言嫩滑无瑕的手掌上一扫而过,微笑道:“悉听尊便。”

胡誉见局已促成,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混入人群中,深藏功与名。

第4章 衙内想转行(上)

傅希言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们省点钱,三局两胜罢。你我轮流设靶,射中次数多者胜。”

楚少阳的“十八般武器都略通一二”是蓄意夸张。他和傅希言有着起码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自然无所谓武器为何。

“可。”

“我胖我先来。”傅希言当仁不让地跑到一个箭靶前,吃力地将它抬起,然后挪着艰辛的小碎步,一路跑到楚少阳面前两米远处停下,喘了口气说,“第一局先打个样,就这吧!”

碍于傅党人多势众,其他人不好明说,但那不屑的目光,分明在说——

就这?

就这?

就这?!

楚党里冒出一个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这距离,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傅希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仿佛在说“真拿你这个小妖精没办法”,然后从善如流地往外挪了一寸。

那人面皮一抽:“傅侍卫莫非是怕了?”

傅希言不理他,扭头看楚少阳:“我若怕,就不会和你比了,是吧?”言下之意,如果楚少阳承认他在怕,他就破罐破摔不比了。

楚少阳看看靶子,揣摩对方应该是这么个思路:只要比赛设置得够简单,那么胜负就不会有太大的差距。简单说,两个成年人比算术,题目是一加一、二加二这样的程度,谁能输?但对方的方案里有个漏洞——轮流出题,第二局的题目由他决定。两平一胜,他保底能赢。

他微笑道:“当然。傅兄艺高人胆大。”

傅希言满意地点头:“接下来,我们挑选一下双方比赛用的武器。”

楚少阳怀疑他在武器上动手脚,便道:“傅兄先请。”

傅希言也不推让,径自取了弓箭,拿在手中掂量。他见楚少阳随后取了另外一把,笑道:“可得好好检查,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半路找借口挑毛病换武器。”

楚少阳本就心存疑虑,不由又将弓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先前质疑傅希言“怕了”的楚党突然跑到靶子边,一边嘀咕“靶子上灰真多”,一边将箭靶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然后对着楚少阳微微摇头。

楚少阳暗道:难道问题出在傅希言手中的弓箭上?

可傅希言怎知自己会在今天发难而提前做好准备呢?

他压下疑惑,沉稳地抬手道:“请。”

傅希言摇头:“我比你早来几天,客随主便,你先。”

楚少阳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靶子,弯弓射箭。

箭不负所望,迅疾地插入靶心。

“好!”

楚党十分给面子地喝彩鼓掌,傅希言混在其中,双手也在啪啪啪。

楚少阳不为所动:“傅兄,到你了。”

“好的,稍等。”傅希言点点头。

楚少阳等着。

楚党见傅希言久久没有动静,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傅党也一头雾水,只是自己人不好拆台,看楚党话多,还要狠狠地瞪上几眼。

两只蚊子绕着楚少阳的脑袋转了一圈,被拍死。他擦掉手掌的蚊子血,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心浮气躁,而傅希言始终岿然不动,担心朱宇达带傅轩回来搅局,忍不住催促:“傅兄?”

傅希言一脸神秘莫测:“再等等。”

楚党有人忍不住说:“你该不会在等叔叔吧?”

傅希言想了想:“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党立马就讥嘲起来:“你这把年纪还要躲在叔叔背后?这也叫男子汉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