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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47)

他上楼向裴元瑾和虞素环辞行。

裴元瑾表情淡淡的,似让他来去随意,虞素环先一步知道了来者何人,隐晦地提了个醒:“傀儡道式微,在外行走的已经不多了。”

傅希言对这种话中话,一贯的有敏锐度。

见他会意,虞素环又道:“他们这一脉臭名昭著,在武林中人人喊打。只是朝廷家大业大,怕是不会与其正面冲突。你若独木难支,便先隐忍下来,来日方长,我们总能找回场子。”

麒麟君尸骨未寒,这场子其实已经找回来了。

有她的话打底,傅希言心中有数。

锦衣卫大营,如今除了帐篷之外,已经搭了一排临时的土屋。三皇子为了现显示与军同乐,也宿在土屋里。不过这外表粗犷的土屋,里面却是冬暖夏凉,里面又有锦缎、瓷器装饰,看着反倒有种前世特色民宿的风格。

土屋西面第二间原本是食堂,今日用来待客。

傅希言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盛气凌人的矮汉子端坐堂中,楚少阳静默地陪坐,见他来了,才松了口气,站起来道:“傅卫士来了?还不见过万兽城悬偶子前辈。”

果然是万兽城!

傀儡道经历白道围剿,宗主弃暗投明后,明面上的势力,只剩万兽城一处。城主铜芳玉虽长居西陲,可她曾经主持过近乎屠城的疯狂杀戮,是两朝内外都臭名昭著的女煞星,若张大山是她的门下……

那未免也太菜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傅希言显得格外温顺老实,悬偶子却不领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阴阳怪气地说:“张大山是我的师弟,我来带他走。”

傅希言在路上就已经想清楚了,张大山肯定会被带走,没见三皇子和楚光都识相地避而不见了吗?但他不想让对方走得这么轻轻松松。既然对方选择登门,说明不想和北周朝廷关系搞得太僵,他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了:“唉,不知张卫士为什么要杀我,我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这是要一个说法。

悬偶子慢慢抬起头,傅希言忍不住眼睛一亮。

前世今生,他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但眼前这位光凭五官,就可以杀入前十。尤其歪嘴一笑,带着几分邪气,有点痞坏的意思。

悬偶子嗤笑道:“杀人一定要有理由吗?太阳太晒,心情不好,路上有人,心情不好,桌子有四个角,心情不好……这些不能是杀人理由吗?”

楚少阳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反社会言论,不禁目瞪口呆。他一个旁人都已气血上涌,更不用说当事人。楚少阳都有点担心傅希言会按捺不住上去找死。

可傅希言前世看的电视剧小说多了去了,中二、病娇那都是流行元素,也没感觉他的表现有什么出其不意,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他还偷了我五千两银票。这理由倒是不必问,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还钱。”

第27章 少主想杀人(下)

饶是悬偶子已经看出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胖子实际是个硬茬子, 也想出了些软硬皆施的应对手段,可对方突然要钱的举动,还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傅希言不等对方提个还钱途径, 就自顾自地接下去:“阁下来了,就不是外人,我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张大山这五千两偷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突如其来的掏心挖肺又打断了悬偶子的思路,不知道眼下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三殿下进驻洛阳城后,地价一日一变,原来五千两银子我能盘两到三间好地段的铺子, 如今买一间都够呛,也就是这几天工夫的事。”

他叹得情真意切,好似真把悬偶子当做一个朋友来倾诉。

悬偶子在短暂的错愕后, 冷笑道:“看来你不止想要五千两。”

傅希言摇头:“谈钱伤感情啊。”

悬偶子:“……”到底是谁在提钱?

“所以, ”傅希言微笑道,“我觉得这五千两就用丰都市两间店铺来还吧?”

悬偶子已经很久没遇到过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的人了。他心中杀意越浓,嘴角的笑容越大:“钱对你很重要?”

审讯是心理战,谈判也是。

尽管悬偶子释放出高手统揽全局的气场,让在场诸人都感觉到一股源自于内心的深切恐惧,然而傅希言也仅仅是感受到了最初一刹那的变化,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他的身体里似乎藏着一个万能防御系统, 可以随时开启精神和物理的双重免疫,虽然不知道上限在哪里,但眼前这位显然还没有碰触到警戒线。

他笑了笑:“身体发肤, 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孝之始也。不巧, 我身上钱财也受之父母, 也不敢毁伤,这也是我的孝道。”

悬偶子见他谈笑自若,丝毫不受自己气场影响,心中惊疑不定,身为脱胎后期,他竟掂不出对方的斤两。傅希言这个年纪,便是一出娘胎就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与自己同级。而传闻中,他更是个在真元初期滞留九年之久的废物!

可他站在自己面前,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也是不争的事实。

来洛阳前,师伯几次叮嘱,让他务必找个合适的机会,杀掉傅希言。本以为是举手之劳,便想顺手为之,可眼前这胖子神秘莫测的表现,让他心中打鼓。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傅希言和储仙宫搭上了关系,知道之后,自然更感激此时的明智。

悬偶子横行无忌,作恶多端,却绝对不傻。在恐吓不成后,他果断地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丢在桌上。

傅希言刚要伸手,就听门口有人通报,三皇子和锦衣卫指挥使楚光到。

顿时,悬偶子和傅希言都在心里骂娘。

买卖眼见着就要成了,你们又出来找什么存在感!

三皇子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即将收尾的事情又生变故,还自觉自己选了个极好的时机。

自从知道傅希言与储仙宫有所关联之后,这个曾被他当做搅屎棍使的伯爵庶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水涨船高,心生折节下交之意。

当然,这种交往决不能是他上杆子往上贴,适当的施恩,引得对方感激涕零,主动投效是最好的了。

悬偶子的到来是个机会,但储仙宫没有为傅希言出头,又让他有所犹豫。

幕僚陈贻建议,小惠可施,大恩难报。

这个报,三皇子自动理解为“回报”。

食堂内,他早安插了眼线,得知悬偶子想要人而傅希言想要钱之后,陈贻便建议他等两人谈不下去的时候,出来做中间人。如果悬偶子实在不肯让步,三皇子可用私房补贴。

如此,三方都得到了满意的回报。

悬偶子接到了人。

傅希言拿到了钱。

而他,搭上了储仙宫这条线。

想象之所以美好,是在残酷的现实对比下。

从通报他们到来,到他们进门,这短暂的工夫里,傅希言已经抓紧时间飞快地抓走银票,并瞄了眼上面的数额。

一张是五千。

另一张也是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