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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345)

他鸡蛋里挑骨头:“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吗?”

裴元瑾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语气带微微的怀疑,仔细听,还有几分戏谑。

傅希言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啊,你不知道,墙坍塌那一刻,你坐在那里,煮着茶,装着……咳帅,我觉得世界都亮了。”

何止亮,简直闪瞎眼。

话还没说完,颈项就被托住了,看着裴元瑾满眼柔情地凑过来,傅希言紧急喊停:“等等!”

裴元瑾亲了他一下,然后垂眸看着他。

尽管夜很黑,灯很暗,可他的眼睛仿佛闪烁着星光,比山顶的繁星更璀璨。

傅希言抢在自己一败涂地前,用最后一丝理智飞快地说:“秦效勋的人随时会找上门。万一那时候我们……咳,光着屁股打架,实在不太雅观。”

傅希言明显感觉到拖着自己后颈的手僵住,半晌才随着人一起退了回去。

入南虞以来,两人因为易容,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同居关系,好不容易有机会开荤,却要防范随时可能造访的不速之客,对两位新婚燕尔、初尝禁果的年轻夫夫来说,实在煎熬。

两人重新躺平时,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傅希言为了分散注意力,没话找话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顿悟了。”

这话要是让其他武者听到,大概会齐齐吐出一升鲜血。顿悟是何等难得的机缘,一生一次就不错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悟过,他居然还嫌次数太少。

裴元瑾说:“道法自然。”

傅希言没想到老子的“道”用在武道上竟然毫无违和感,由此可见,天下诸道,殊途同归。

他寻思:“我们易容,我接近班轻语,是不是都太刻意了?”那刻意和自然的界限在哪里呢?他不禁茫然了。

裴元瑾说:“小时候,父亲曾对我说,瀑布飞流直下,你强行阻断,是为刻意。瀑布飞流直下,你引水灌田,是为顺意。诸般行事,非为事而事,应为意而行。”

傅希言若有所悟。

道阻且长,论道一夜,也不过是前行数步。可对于走在路上的行人来说,今日的风景已比昨日精彩许多。

傅希言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但睡得很沉,睡梦中仿佛遨游四海,历经千帆,醒来时,对着帐顶愣了会儿,才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裴元瑾已经醒了,仍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但表情不好看。

傅希言暗道

:两人一起睡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他竟有起床气。

他扒拉开被子,准备坐起来,就听裴元瑾闷闷地说:“他们没来。”

“谁?”谁没来?傅希言大清早的,脑子还没正常运转起来,呆呆地问他。

裴元瑾眸光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但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这个眼神并不是说谈话到此结束,恰恰是,但含义需要你自己心领神会。

傅希言只能顺着时间线,一步步往前推,一直推到了昨晚论道之前……

他想起了那只放在自己后颈的手,脸色慢慢泛起红晕,干咳一声道:“没来也好。”一般人应该不会喜欢遭遇行刺这项极限运动的吧。

裴元瑾未必喜欢刺客,却也很讨厌昨日浪费的光阴。他脸色不好看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就越发吓人,食肆老板给他们送完早饭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住宿和早饭的钱都是傅希言自己思量着随缘给的。

门口的衙役换了一拨人。

任谁大冷天的守一夜都会支持不住。这一拨明显不如上一拨,好歹昨天他们还能站在一丈远的地方,今天已经是路有多宽,人有多远了。

傅希言沿着主路往前走,想在街上找家点心铺。看县城兴师动众的样子,他接下来就不打算随便进城乱逛,给人添乱了,所以想卖点好吃的东西。

可惜县老爷命令下得太死,街上没人想找死。

傅希言没办法,只好招了个衙役过来,给了他一点钱,让他把自己要的东西办齐全了。

衙役心惊胆战,两股战战就不说了,该买的东西倒是都买了,只是东西有点多,他怕他不要带,还送了两个竹筐,一条扁担。

……

“要不是我没有证据,我真的怀疑他是在内涵我。”傅希言扭头看裴元瑾,“是吧?沙师弟?”

……

因为没人想当沙师弟,扁担和竹筐最终没派上用场,傅希言没奈何,又让衙役跑腿买了辆驴车。驴是青驴,让人想起初见的寿南山。

傅希言说:“也不知道寿总管能不能寿比南山。”

来南虞的时间并不算长,他却开始想家了,不只是傅辅所在的江城,还有裴雄极、虞素环他们所在的储仙宫。

年纪越大,牵挂越多。

他驾着驴车,正准备从南门出城,前方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音越来越近,速度丝毫不减,几个眨眼的工夫,连马带人都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

马是白马人,人却不是王子,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红衣少女。她速度极快,看到衙役与驴车的组合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衙役紧张地上前吆喝,想要将人喝退,红衣少女却一挥马鞭,加快了速度,当马冲到傅希言面前时,马蹄突然往车旁边一拐,避开了正面相撞,因为突然转向的关系,少女身形不稳,摇晃了下,朝着傅希言的方向掉了下来。

傅贵贵激动地抬起翅膀,头顶的毛也根根直力,要不是对方速度太快,只怕已经扑过去啄人了。

傅希言当在它面前,下意识地朝着马的方向伸手,托在下方,以防她坠马。

双方交错的刹那,她不领情地拍开他的手,任由自己的身体斜挂马侧,挂了几丈后,随着马调整步伐,她很快借着缰绳之力,将自己拉回马上。

包围在驴车身边的衙役被她冲得七零八落,此时跑回来,对着少女背影怒吼,可惜少女一骑绝尘,很快就冲出了他们声音传播的范围。

傅希言扭头看裴元瑾。

刚刚少女拍手掌的那一声,实在很响,很难狡辩两人并未接触,可裴元瑾难得的没有生气。

傅希言扬眉:“你看到了。”

“嗯。”

话到此处,没有继续。

驴车载着两人,在衙役虎视眈眈的目送下,徐徐走出县城,当他们离开县城大越七八丈远时,后面明显传来雀跃的欢呼声。

“瘟神最多也就这么个待遇了。”

傅希言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打开了少女拍在他受伤的那张纸条。少女骑马风风火火,字却很秀气:灵教召集武林群雄欲诬鉴主为傀儡道余孽。

他看完交给裴元瑾。

修习傀儡术的事情曝光,傅希言是有心理准备;#30

340;。武功不像金银财宝,藏在家里,要人去搜才可能被发现,武功学来就是要用的。当时的傅希言,刚刚下过大牢,全家又被皇帝逼出了镐京,极度缺乏安全感,傀儡术被他视为压箱底的手段,自然是不学白不学。事实证明,他后来几度遇险,驱物术都派上了用场,还获赠三支无名小箭,已经成为他常用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