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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343)

一番循序渐进的铺垫之后,他终于开始发表真正的高见,先是高屋建瓴地分析了一波南虞朝廷拿下豫章之后,对榕城方面造成的压力,随后发表了一篇《班轻语亡故之我所见》,言之凿凿地表示班轻语绝对死在封怀古的阴谋中。

他神秘兮兮地问:“你们知道新城吗?”

傅希言一怔:“怎么了?”

货郎伸出右手,向上指了指:“那位重病,为了给他续龙命,那里填了这个数。”张开五指,来回翻了翻。

“圣女就是这件事以后出走的。她给咱老百姓叫屈了啊,可没有用,她师姐才是教主,还要当皇后。她给老百姓打抱不平,那是犯了忌讳,所以才会被……唉。”

傅希言听得目瞪口呆。

这说辞,烧给班轻语本鬼,她都要说信你个鬼吧。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货郎挑了挑眉毛:“都这么说呢。你不知道啊,其实……”眼睛朝上看了看,“这个位置也是偷来的。原来老皇帝的父亲是把位置传给摄政王的,但是被老皇帝改掉了传位诏书,后来摄政王就没当成皇帝。所以老皇帝死的时候,就把摄政王给……”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傅希言:“……”

别的不说,表情手势都暗示得很地道。但是有“班轻语为民伸冤”在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后面这则故事。

他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货郎说:“诏书让一个太监偷出来,给了越王。越王是摄政王的亲儿子,摄政王死了,就该轮到他坐那把椅子。你看着好了,他和皇帝肯定要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道理人人明白,可做决定的往往不是这些明白人。

货郎将他们送到官道,双方正要辞别,货郎突然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希言一脸茫然,对货郎的服务态度是从东瀛学的吗?

裴元瑾说:“应该越王的人。”

傅希言吃了一惊,随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当日在北周见过的“白泽”,已经展示了南虞的探子有多么无孔不入,南虞越王精通此道也不足为奇。

这是这位货郎也真是个妙人,胡说八道了一路,到最后才暗示了自己的身份,这意思难道是“综上所言都是寻开心,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吗?

傅希言既然只打算和南虞越王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合作默契,对方没有上来表明身份反倒是好事,他遂将此事抛到脑后,和裴元瑾沿着路慢悠悠地走着。

天色将晚之际,前方隐隐出现城郭的轮廓,再往前,才知道到了休宁。

两人大摇大摆地入内,入城没多久,明显感觉到这座县城的气氛与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两边;#3

0340;店铺开始关门,走在路上的行人突然偏离了原路,像流水一样朝着道路两边退去。

如果这些还不够明显,那小跑着过来,像标枪一样插在他们两边的衙役足以表明,被南虞朝廷刻意无视的两人,终于得到裴元瑾杀了班轻语之后,应有的重视。

衙役应该就是县城里的衙役,没有太多对付凶徒的经验,他们的人虽然站在这里,神智明显不在,仔细看,还能看到他们的额头在大冬天冒出的细汗,以及不断哆嗦的两条腿。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不来。

县令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他们不来,不仅是剥掉外面这身衣服,还要剥掉里面这层皮!

傅希言只是吃惊了一小下,便怡然自得地继续往前走。

店铺关门有快有慢,有一家食肆的老板因为心宽体胖,动作较为迟缓,被傅希言抢了个先,在里面坐下了。

老板僵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傅希言不管他,根据旁边的牌子,点了好几道菜。

老板看向衙役,衙役只好看地面。

傅希言还在催促,老板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一声,跑去后院重新开火了。差役说这两人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他不想被杀,只能乖乖听话。

衙役们瞪着他的背影,却不敢上前阻拦,只好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了。

傅希言拎起茶壶,烫了烫筷子,问裴元瑾:“这又是什么情况?”

裴元瑾道:“应该是请帖到了。”

傅希言说:“你的请帖没写时间地点,只写了人物,万一乌玄音拿住这一点,拖个十年八年的怎么办?”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丝毫不觉得旁边有十几双耳朵听着,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偏偏衙役们虽然长着耳朵,却恨不得没长。谁都知道,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他们就算听了也派不上用场,还会引来杀生之祸。

他们对看了几眼,突然很有默契地站起来,走到了门外,保持着一个看得见听不见的距离。

裴元瑾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继续道:“她拖不起。”

傅希言点点头。

老百姓都知道要打仗了,就说明现在南虞的时局的确差到了一定程度。这种时候,意外越少越好,秦效勋应该很想送他们离开千里之外吧。

傅希言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徒步是因为……”

裴元瑾抬眼看他。

“饭后一百步,活到九十九?”傅希言故意逗他。

裴元瑾摇头:“九十九太少了。”

也对,修真者只活到九十九,等于英年早逝。他赶忙呸呸呸了几下,傅贵贵在旁边看着好奇,还伸头想要啄他的嘴巴,被裴元瑾用筷子顶回去了。

傅希言在旁边心疼:“女儿要娇养,要打回去打儿子。”

远在府君山后山的白虎莫名其妙地打起了连环喷嚏,吓得兽倌连忙给它披了件大红花棉袄。

场景拉回。

傅希言摸摸傅贵贵越来越厚实的头毛,低声道:“你想等他们上门?”

裴元瑾淡然道:“我向乌玄音下战帖,秦效勋不会置之不理。”

乌玄音身为灵教教主,又是裴元瑾的前辈,若是避战,必会受天下人耻笑,所以这一战,她决不能退。

但是有了裴元瑾一剑诛杀班轻语的战绩在前,秦效勋必然不会放心自己的妻子冒险。

傅希言道:“所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和乌玄音决战之前,先解决你。”

这一路,他们走得不疾不徐,就是为了给秦效勋出手的时间。

傅希言说:“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担心班轻语、乌玄音、桃山兄弟联合出手。”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是三个武王一个武神,加起来八只手。

所以,他鼓动裴元瑾一起易容来南虞。要不是裴元瑾突然晋升金丹,使得经脉封闭,他原本打算实行暗杀计划,各个击破的。

后来接近班轻语是临时的应变之策。

开弓没有回头箭,裴元瑾的道是来都来了,决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想以无心算有心,从班轻语的弱点下手,尝试用战斗以外的方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