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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271)

傅希言想起师一鸣曾经说过,裴元瑾会因为他的失踪而着急,然后冲上华蓥山,所以,从一开始,段谦借着调查诡影组织首领真实身份的名义,让裴元瑾跟在后面,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联想起段谦欺骗自己时找的借口,这哪是一石二鸟,根本是一石三鸟!

傅希言说:“所以你一路上都留下线索,让元瑾追上来?”

段谦埋怨道:“你留什么标记不好,非要留个嘴巴啃的饼,你知道我为什么复刻,耗费了多少心血?”

傅希言不想听。要是他早说清楚,自己一路上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而且躺什么不好,非要他躺棺材!

忒晦气。

一想到这里,他看向段谦的眼睛,就又点燃了两簇火苗。

段谦急忙赔笑:“留饼也挺好的,至少饼子好找,而且一边啃,一边还能填肚子。”

傅希言不理他,顺着自己刚才的思绪继续往下推测:“让宋旗云和莫翛然赶回来,然后……”

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就算要拼命,也轮不到小朋友去。

师一鸣当时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他猛然间明白了。

师一鸣加景罗加裴元瑾。

莫翛然加宋旗云。

从阵容方面看,己方完胜。

而妙的是,这件事表面上并没有师一鸣和景罗插手的痕迹,因为到目前为止,是傅希言和裴元瑾身处危险,处于下风,所以莫翛然和宋旗云不会有防备。对他们来说,华蓥山是他们的大本营,能够在这里遇到储仙宫少主和未来少夫人,简直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动手?

傅希言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忍不住道:“这是景总管想出来的吧?”不是他小看天地鉴主,主要是他立的是武痴人设,不像能想到这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妙计。

朝云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只负责执行。”

傅希言看他呆呆的样子,有些担心:“如果宋旗云回来了……”

朝云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自信地说:“我不会露出破绽的。”

傅希言将信将疑。

朝云说:“这些年,我做了不少手脚,他没发现过。”

尽管宋旗云每次都能说服他继续为诡影组织做事,可他内心还是会产生动摇与不喜。对不想做的事,他会折中去办,对想做的事,会拐着弯达成目的。

宋旗云一整年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对他又极为信任,竟是没察觉过不对劲,偶尔任务失败,也以为是手下办事不利,没想过有人通风报信。

姑且当朝云可以,但是……

傅希言说:“万一宋旗云和莫翛然在路上遇到了怎么办?”

他们设下的这个陷阱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让两人搭上话,就什么都白费了。

朝云说:“莫翛然去了镐京,如果回来,走的应该是你们这条路。宋师兄去了江城。”

傅希言浑身一激灵:“他去江城做什么?”

不能怪他敏感,实在是他现在的一家老小,大多数都在江城,尽管裴元瑾派了人手保护,可在武王面前,堪称形同虚设。

如果宋旗云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个,傅希言就坐不住了:“能不能查一查宋旗云去江城执行什么任务?”

朝云说:“宋师兄要做的事我这里是没有记录的。不过截止昨天,我还没有收到江城方面发生什么大事。”

傅希言稍稍放心。他父亲是湖北巡抚,要是遇到刺客,必然会被归类为“大事”之列。

“而且。”朝云慢吞吞地说,“根据情报,宋师兄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如果快的话,也许今天就能到了。”

第112章 原来是个局(上)

雨后的阳光, 带着洗刷后的清新,温和地撒在罗市的大街小巷,好似日常的喧嚣声也变得婉约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 那今天也不过是罗市漫长岁月中,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不值一提, 但申时刚过,罗市外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集市的安详瞬间被撕裂,路人瞪大眼睛, 惊恐地看着马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主干道上,在那些拖着沉重货物的牛车驴车马车中间灵活地穿梭过去, 直奔码头。

他们的速度那样快,如一道疾风, 可是刮过去后, 站在路上的人后怕地检视身体与货物,发现并未被损伤分毫, 那群马仿佛就是一阵风,只是一阵风而已。

裴元瑾从华蓥山下来,就带人赶赴罗市, 第一时间封锁码头,下令全境搜索, 但他很清楚, 从门客收到消息, 到他赶来罗市, 中间耽误的时间足够傅希言被人从罗市转移。

渠江流水悠悠, 码头船只济济, 每时每刻都有人顺江而至, 搭船离开,调查船只去向也不容易。

小樟已经去问过了,因为是小码头,所以登记并不严格,很多客商下船之后,就是胡乱报个信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有,根本经不起推敲。

在酒坊小憩的市令闻讯后,匆匆赶来。

因为跑得太急,幞头歪了也不知道,一路顶着滑稽的模样过来,但储仙宫上下看着他,无人在笑,每个人的眼睛都透着冷漠,因为他们还不能确认,眼前这个滑稽的老头背后,是否与诡影组织有联系。

“这位大侠,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市令一眼看出裴元瑾才是这群人中的头儿。

裴元瑾说:“找人。”

小樟送上了一张画像。

追着傅希言跑的这段日子,裴元瑾已经磨炼出一手好画技——仅限于他本人的认知,在市令看来,除了能认出画中是个男胖子,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见过吗?”小樟见市令对着画发呆,催促道。

市令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这么胖的,不多见。”水路货运是辛苦活,常年在线上跑,能养成这样不容易。

“江边客栈有两个,一个是前天来的,一个是早上来的。”

小樟立刻带人去了江边客栈。

市令见裴元瑾不说话,只好惶惶不安地在边上等着,这时候,靠两条腿跟来的门客们陆陆续续在罗市会合。

他们也不靠近,只是站在码头的外围,远远地盯着裴元瑾的背影。

裴元瑾正在看江。

渠江四通八达,一旦入水,就很难寻觅行踪了。

手下拿来了水路图。

图纸简陋,但能看出渠江与许多河流交汇。

有一条小河可以一路转回华蓥山;还南连嘉陵江……裴元瑾手指顺着江流,慢慢地停在了一座高山附近。

又能途径巴山。

看到巴山,裴元瑾想起的不是夜雨,而是茅草屋里,那位自己曾在年少时跟着父亲拜访过的武林巨擘。

他还在闭关吗?对近来江湖发生的事,是毫不知情,还是漠不关心?

裴元瑾脑袋隐隐作痛。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在他面对雨部递交山丘般的账本时,但很久没有出现了——从傅希言接过账本的那一刻起。

所以,傅希言的离开不仅令他的心空缺一块,更偷走了他的大脑,让他不得不靠自己去思考这些繁杂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