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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229)

他迟疑了下,动了动嘴皮,想说点啥,然后就亲身体验到了裴少主的超强领悟性——各个方面的。

夜半的河水带着一丝微凉,可没有装门帘的乌篷里正上演着热情如火。

傅希言有些走神。

这里去长江,还有好长一段路,不知道何时能到,到的时候,自己又会不会变成梁朝伟《东成西就》里的香肠嘴。

舌尖传来微微刺痛。

严格的裴少主对他的不专心表示了强烈不满。

傅希言安抚地舔了舔他,思绪又忍不住飘到了另一个方向。不知道裴宫主发现自己儿子找了个大舌头,会不会不太开心。

数百艘战船正在长江宽阔的江面上展开激烈的攻守战。

瞿象虽然带着一批手下东山再起,建立吞龙寨,但底蕴大不如前,后来陆续收服的小门小派都没有太好的战船,摆在白龙帮清一色的巨大战舰面前,就如一群乌合之众。

任谁来看,都会认为瞿象败局已定。

除了他自己。

传说中重病昏迷的瞿象此时正满面红光、精神奕奕地坐在他的“吞天号”上。站在他身边的,是个神情高冷的少女。

若是傅希言和裴元瑾在此,一定能认出她的身份——灵教青莲使者谢云铃。

灵教虽然不像摄政王决策千里,用一个书生就从内部分化了白龙帮,但他们一直掌控着南虞各派的动态,自然不会错过白龙帮和吞龙寨的恩怨。

新城一战后,班轻语飞升失败,局面大坏,面对乌玄音的咄咄逼人,不得不暂避锋芒,选择闭关巩固修为。

闭关之前,她就预测瞿象命不久矣,必然会着急报仇,白龙帮和吞龙寨大战必在近期。她们若能扶持一方,收归两者,不仅提升灵教实力,也能增加己方的话语权。

白龙帮目前一名一实,有两个掌权者,内部复杂。而且与吞龙寨相比,白龙帮实力占优,绝对不会接受外人指手画脚。

倒是吞龙寨,瞿象年事已高,后继无人,余生所求也就是报仇而已,未必执着吞龙寨的权力,是绝佳的人选。

果然,谢云铃仅花了五天,就说服了瞿象,没多久,瞿象就“病重”了。

谢云铃见瞿象有些激动,冷声提醒:“养神丸并非万能灵药,老寨主还是不要太过激动得好。”

瞿象说:“老夫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只要能活着砍下吕山虎和齐问心这两个狗贼的脑袋就能瞑目了。”

谢云铃说:“吕山虎就在‘白龙号’上。”

瞿象皱眉:“齐问心呢?”

比起吕山虎,他更恨齐问心。吕山虎背叛了自己,好歹能当家做主,齐问心杀了老婆,最后不还是别人的提线木偶?到底有何好处?简直奇蠢无比,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将女儿许配给他!

一想到女儿惨死,他就感到一阵心悸,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颗养神丹。

谢云铃冷眼旁观:“多吃无益。”

但瞿象不听,她也懒得多说。

瞿象吃完药,感觉胸口舒服了许多,长舒一口气道:“一定要找出齐问心。”

尽管谢云铃不觉得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要紧,却还是答应了:“很快。”

此时,齐问心正亲自划着小船去接他的两位助拳高手。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管一管闲事的。”

他喃喃自语,不禁后悔初次见面时,自己没能表现得更好。

第96章 英雄是无名(下)

厮杀已经持续了一个白昼,南虞水师像是全都瞎了眼又聋了耳,对长江江面发生的鏖战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任由双方生死相搏。

或者,水匪内耗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傍晚姗姗来迟,大片的彤云仿佛是江面的鲜血一路流向天际,又漫到天空。金橘色的余晖笼罩战船,仿佛那流出的血液又雨露均沾地撒了回来,天地间,处处血腥。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

大面积的冲撞战已经在战争之初结束了,战船残骸与人类尸体混杂在一起,在江面漂流。幸存的战船上,也是箭矢密布,每一艘都像是刺猬在苟延残喘。

吕山虎乘坐的“白龙号”虽然被其他战船围在中央保护,却也受到了不少攻击,一支两丈长矛牢牢地钉在他面前的甲板上。

这是白龙帮前大当家亲自送来的“礼物”。

当吕山虎看到传说中昏迷不醒的瞿象出现在对面战船上时,就知道自己中了计。时日无多或许是真的,想赶着自己一命呜呼之前报仇雪恨更是真的。

如果他能沉得住气,也许根本不用动手,对面就会被熬死。

但自己发起进攻后,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节奏,大批战船被拖进战场,已经没有退路,明知对方在守株待兔,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不过吕山虎并未因此丧失信心。这种局面,他在出发前不是没有预测过,以瞿象的老谋深算,就算不能理事,也一定会准备好继承人,当年是瞿薇薇,这次应该就是细作汇报的“谢姑娘”吧。

他不明白,杀人越货这样的事,为什么瞿象总想交给女人,瞿薇薇是女儿,这谢姑娘又是哪路货色?

双方的远程武器基本耗空,开始互放接舷吊桥,由水战转入陆战,面对面肉搏。

吕山虎看着越来越近的“吞天号”,看到那个拿着双戟作战的老迈身影,涌起一股久违的想要杀人的冲动,上一次出现,还是瞿象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白龙帮以后听瞿薇薇号令之后。

他抓着自己趁手的精钢刀,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齐问心呢?”

亲信愣了下道:“出来没多久就不见了。”

吕山虎以为他害怕战斗躲起来,忍不住骂了句:“废物!”

废物面前放着一盘围棋,战况胶着,黑白两色厮杀得混沌一片,在靠近的天元的位置,摆着两只突兀的象棋,一只帅,一只将,没有了楚河汉界,前面只有纵横的线,随时都可以突破限制,上演一出将帅争。

坐在他对面的傅希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看了大半天的棋,已经觉得累了,但好戏即将上场,他只能喝一口浓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裴元瑾正在屋里面换衣服,既然要隐姓埋名,自然要泯然于众。

只是等他换好衣服出来,便知道他们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齐问心带了一套崭新的水匪服来,但水匪夏天喜欢打赤膊,端庄如裴少主焉能愿意,就在里面加了个白色的内衬。

这倒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即便穿得如此不伦不类,他依旧器宇轩昂、卓尔不群,别说站在一群水匪里,就算是站在一群贵族公子哥里,也很难泯然于众。至少傅希言认为,裴元瑾和北周三皇子站在一起时,被比下去的绝对不会是裴少主。

如此一来,伪装就有些多余了。

傅希言说:“反正裴元瑾一动手,大家就知道他是高手,何必遮遮掩掩?”

裴元瑾别扭地扯了扯衣领,赞同地点头。

“穿个夜行衣,蒙个脸就好了。”傅希言想起戴福娃面具出场的宋旗云,提议道,“或者我们戴个福娃面具,既然宋大先生这么不喜欢露脸,我们就帮他露露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