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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197)

“没事了。”

傅希言听到这里,并不敢完全放心,还是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久,确定面色红润,然后又偷偷拉开自己的外套,往里偷瞄——

看那些绽开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全都已经收拢、愈合,连疤痕都看不出来,这才吐出一口气。

虽然知道他是在检查伤口,可是扒着衣服偷看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许猥琐,寿南山干咳一声,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面前,朝着易绝他们走去。

“乌教主。”

他刚说了三个字,乌玄音就转头,冲着身后的秦效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

寿南山立马放慢脚步。

流民们三三两两地起来,刚才的经历实在惊心动魄,哪怕幸存下来,却也对造成这一切的两位武神敬而远之,又见她如此凶残,不自觉地朝着裴元瑾和傅希言身边退去。

傅希言却扯着裴元瑾往前走去,像吃瓜这种事,自然要找个视野开阔,音效极佳的好位置。

于是,这方情景倒像是流民受了委屈,裴元瑾他们上前出头一般。

不过甩巴掌和被甩巴掌的,全然没在意眼前局面的变化,秦效勋盯着红艳艳的掌印,还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玄音,我成功了,对不对?”

乌玄音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秦效勋温柔地去拉她的手:“你相信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班轻语是受了胡教主遗命,才狐假虎威,压你一头,如今她飞升失败,从此以后,灵教自然还是由你做主。”

乌玄音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妩媚却危险的笑容:“好为你所用吗?”

秦效勋含情脉脉地说:“我已是南虞之主,从此以后,我来保护你。”

傅希言听了只字片语,心中好奇异常,按照小皇帝的意思,他在班轻语飞升时动了手脚,导致班轻语飞升失败?

所以班轻语还是失败了?

他实在按捺不住:“乌教主……”

可惜乌玄音的眼里只有秦效勋:“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秦效勋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你得到我失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我了吧?你心中有我。”

乌玄音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提到面前,声音轻柔,却暗含杀机:“我来杀你。”

……

傅希言向裴元瑾施眼色:乌教主要弑君,怎么办?

裴元瑾扬眉:杀不了。

果然,乌玄音看秦效勋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很快将人放开,回过身看他们:“储仙宫在南虞境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意欲何为?”

裴元瑾裹着傅希言的外套,有些不伦不类,气势却不损分毫:“灵教为一己之私,戕害百姓,是想步傀儡道后尘吗?”

乌玄音垂眸,避开了这个话题:“我教飞升失败,消息一定很快传开,我做个顺水人情,先说出来,请各位放放心吧。”

傅希言好奇地问:“怎么失败的?”

乌玄音嗤笑一声:“那就问问你的好岳父了。”

她一把拎起小皇帝的后领,侧头笑了笑,展露的万种风情,实在令人神魂颠倒,看得那些流民不论男女几乎要忘了她之前的凶残武力。

“班师妹飞升失败,储仙宫依旧是天下第一大派,灵教招惹不起。少主可放心在南虞行走,如有差池,绝对与我教无关,还请裴宫主明察秋毫。”

她身影一闪,便与秦效勋一道失去了踪迹。

傅希言头疼地说:“你说她会不会和追兵打声招呼啊?”要是没打招呼,皇帝又不见了,他们的处境会比之前更加麻烦吧!

第83章 新晋之武王(中)

班轻语飞升失败,那顶了天也就是个武神,与乌玄音平级,但职称上,他们一个代教主,一个教主,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再看乌玄音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直接代表灵教与裴元瑾休战,便可揣测,灵教未来走向终究还是如了小皇帝的意——从今往后,乌玄音怕是不会再龟缩临安醉生梦死,而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了。

但班轻语会轻易放权吗?

以傅希言在金陵与她匆匆一晤的浅薄认知,怕是不会。她执掌灵教实权多年,教中必然遍插亲信,两人一个占着名,一个占着权,未来龙争虎斗可期。

内斗的灵教与南虞,绝不会另树强敌,也就是说,他们的逃亡大概率是结束了。

就看离开的乌玄音和小皇帝啥时候能吵完架,把他们的通缉令撤一撤,顺便把流民接走。

傅希言扭头看流民,流民们也在偷偷打量他们。

刚刚震撼人心的一战,终究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纵然山匪可怕,却也是普通恶人,眼前这些,可还算是人的范畴?

他们眼中的惊恐敬畏深深触动了傅希言。

江湖人的江湖,和普通百姓距离太远,可这井水河水没有界限分明的壁垒,后者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承受前者造下的冤孽,何其无辜。

傅希言轻声叹息:“这些流民会是乌玄音事先设下的局吗?”流民出现得蹊跷,似为他们量身定做——幕后之人很信任他们的良心。

裴元瑾从潜龙组要了条腰带,开始调整傅希言的外套,宽大的袍子倒是能遮住身体,就是短了一截,露出小半截腿。

顺便回答他的问题:“不会。”

遇到流民是两天前的事了,乌玄音插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从新城飞过来。

傅希言蹙眉:“那就是南虞朝廷的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突然后悔把小皇帝还得太快,作为一个绑匪,他们着实有些慷慨大方。就算心里已经打算把人放回去,也该有个讨价还价的推拉过程。

他们从山上下来,农田附近的村民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傅希言见有些人家跑得太急,门都没锁,有流民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不想试探与山匪同吃同住几个月的流民有没有沾上匪气,人心本来就经不起测试,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稀少、罕见,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他们犯错的可能。

他走过去,当着那些人的面将门关上了,顺手将锁锁住。

内心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流民顿时不敢造次。

在路边堆灶,生火,煮饭。

和不见天日的山林相比,这广袤肥沃的农田,才是流民们心心念念的场景。有几个老庄稼人站在田埂边,仿佛评论天下英雄一般,对着面前几亩农田指指点点。

一会儿说这亩秧苗插浅了,夏季多暴雨,不插深,立不住。

一会儿说那亩田的肥力不够,长势不行。

说着说着,想起家中荒废的良田,泪如雨下。

其实,不管肥田瘦田,若能给个地方安顿下来,他们便满足了。颠沛流离、遭人白眼的生活,实在太苦,太苦了。

哭和笑一样,都会传染的。一时间,饭还在锅里,哭声已经上天。

傅希言看着心里难受。明明这是南虞的百姓,明明他是北周的伯爵之子,却忍不住为他们的命运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