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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175)

*

裴元瑾开始怀疑南虞之行也在父亲磨砺自己的计划中,因此到现在为止,他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了,迟迟打不开局面,不知何去何从。新城这么大的动静,储仙宫本不该这么后知后觉。

他回到房间,出门时还赖在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厨房做了点心,放在桌上,如今已经凉了,显然傅希言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出了门,且一直没有回来。

裴元瑾原本想找小桑来问,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后院。

傅希言正蹲在地上,用驱物术来回挪着一颗鹅卵石玩。

裴元瑾看了会儿:“这么练驱物术,并无大用。”

傅希言将石头捡起来,丢到角落里:“我只是在发呆。”

“发呆一早上?”

傅希言说:“在想一些事情。”

难得看到有事情能令他困惑这么久,裴元瑾好奇地问:“什么事?”

傅希言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尽管裴元瑾在寿南山面前对自己修炼傀儡术维护令他感到安心,可他也知道,那是出于自己只把傀儡术当做工具来用,看起来和傀儡道牵扯不深,如果牵连太深,那就太考验自己和裴元瑾感情的深浅度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南虞的局势有点奇怪。”

他随意扯了个借口。

裴元瑾却很有兴趣聆听:“哪里奇怪?”

傅希言吹了吹石凳上灰尘,又用袖子擦了擦,才拉着裴元瑾坐下,自己则在旁边的凳子上随意坐下了。

“你不觉得皇帝立后的时机很微妙吗?乌玄音一个月之内就会冲击更高境界,她一旦飞升成功,就是当世第一人。南虞皇帝鸡飞蛋打、前功尽弃不说,还要惹来一个实力强横到天下无敌的前女友,这实在不是很明智啊。”

裴元瑾想了想:“或许皇帝被蒙在鼓里,乌玄音飞升在即,特意试了试小皇帝对自己的心意。”

……

这个想法十分小女儿心态,傅希言好奇直男如裴元瑾是怎么想到的。

他沉吟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他蠢,难道南虞上下没有一个精明人?我看着灵教对新城的计划也没有藏得很严实啊。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班轻语越过乌玄音和皇帝达成了协议。乌玄音已经是个弃子,灵教或许真的有第二个武神。你说,会不会是胡珞珞根本没有死?”

这个脑洞实在开得太大。

裴元瑾都一时有些接受无能:“胡珞珞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傅希言说:“可能是装死。”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最后是已经死掉的受害者,这样的案例里也不是没有。

裴元瑾无语:“理由呢?”

“躲避仇敌。”傅希言思路打开,世界充满狗血,“比如说寿武王。胡珞珞晋升武神之后,发现不能动手,干脆假死保平安,一路苟到新城建设完成。期间,她看到自己的大弟子乌玄音变成了恋爱脑,心中失望,干脆扶持班轻语独掌大权。所以乌玄音明面上是教主,其实已经被自己的师父师妹联合起来架空了。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小皇帝敢出尔反尔,背叛乌玄音。因为她不但是个不能动武的武神,甚至失去了灵教这座靠山!”

裴元瑾十分理解铜芳玉当初怎么被傅希言忽悠瘸了,不得不说,他编的故事总能把细节和逻辑照顾到位,让人找不出漏洞。

他现在就有被说服的趋势,只是——

“那乌玄音为何还帮着班轻语把我们留下来?”

傅希言说:“愧疚啊。师父对她有养育传艺之恩,她总要回报吧。而且狗男人这么渣,也没见她动手,为什么,因为那是师父的合作伙伴,她没法动啊。你看她天天喝酒,正显示了内心的空虚,正所谓喝酒喝酒,一无所有。”

裴元瑾挣扎着保留一丝清明,不想被这个故事完全带走——哪怕它如此有说服力和诱惑力。

“是与不是,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傅希言脸色微微一变:“你该不会是想刷新自己闯皇宫的纪录吧?”但愿他们以后不用去西陲。

裴元瑾不置可否:“这就要看礼部侍郎了。”

*

礼部侍郎收到裴元瑾让儿子传的话,脑袋都快炸开了——裴元瑾想见皇帝。这话说的,南虞天子,九五之尊,谁说见就能见的吗?

偏偏裴元瑾有闯皇宫的黑历史,也是那一日,南虞朝廷知道了北周皇帝原来与天地鉴的宋大先生走得很近。这件事让小皇帝郁闷了好一阵子。

原本南虞有灵教这个国教,在高端武力上是可以压过对方一头的,可宋大先生的出现让这个对比又充满了变数,尤其之后秦岭派明目张胆的投靠,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在武林方面的部署还不够。

那么储仙宫会不会是一个契机呢?

礼部侍郎虽然是正三品官员,可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还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思量一夜之后,决定把这个烫手芋头丢给小皇帝自己烦恼。

秦效勋这几日目光死盯刑部。上至尚书,下至牢头,每一个能逃过他的法眼,以至于牢房里的犯人都过得战战兢兢,据说忧郁得食欲下降,每日耗费的粮食都少了。

虽然不大厚道,但这个时候他们真恨不能其他部门能出点什么大事,分担一点这位尊贵小爷的“垂爱”。

礼部侍郎去翠寒堂的路上,迎面遇上愁眉苦脸的刑部尚书。老尚书乃三朝元老,经历风雨无数,如此忧形于色,也是少见,礼部侍郎出于礼仪,还是停下脚步慰问了一番。

老尚书叹气:“陛下又翻出了许多陈年旧案,责令我三天内抓到犯人,流放北边。唉,那都是昭治年间的旧案了,犯人只怕都已寿终正寝,要我去何处破案?”

小皇帝犯浑,礼部侍郎却不好评价,只好奉承尚书:“陛下也是看重尚书能者多劳。”

老尚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摆摆手说:“不提也罢。你这又是做什么去啊?”

礼部侍郎踌躇了一下:“给人带句话。”

老尚书混沌的眼睛里绽露精光:“哦?带话给陛下?是谁啊?”

礼部侍郎没说,只说若是事情成了,自然就会知道的,若是不成,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越是这样,老尚书越是好奇,等人走后,立刻招来一个小黄门,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然后看着小黄门屁颠颠地朝着翠寒堂的方向跑去,才慢悠悠地朝外头走。

他为官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有些事是可做不可不做的,还有些事是装装样子便当做了的。

而刚刚对礼部侍郎诉苦显然就在装装样子之列。

*

礼部侍郎来到翠寒堂外,等了好一会儿,才受到召见。

他行完礼,便站起来,知趣地站在一边,等秦效勋开口。

秦效勋做事极有条理,喜欢按部就班,唯一一次破例,大概就是与乌玄音的恋情,所以就算接见大臣,也一定要先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