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胖柴不废要崛起(15)

傅希言委屈地说:“你自己一个人走,我扛着三个人走,能一样吗?”

心腹看着他庞大的身躯,一时语塞,走了七八步,他才想起,傅希言的腿粗得跟大象似的,一条顶仨,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营帐近在眼前,那绝妙的反驳之词注定要胎死腹中了。

他不由又瞪了傅希言一眼。

傅希言被瞪得莫名其妙。大家萍水相逢,只是同行几丈路,你这一脸“我怀孕了,你是孩他爹”的哀怨从何说起啊!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营帐外诡异的气氛吸引。

按理说,这里是楚光的营帐,外面守的应该是锦衣卫才对,可粗略看着,似乎三皇子近卫的人数要更多、站位更核心些——就算三皇子过来串门,这阵仗也有些喧宾夺主了。

他转头看心腹,心腹却视而不见,只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入内通报,过了会儿,心腹带着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傅希言认得,正是昨晚被楚少阳带走、今天又独自回来的那个卫士。

他见对方面色青白,有心想打听几句,却被心腹催促着入内。

进帐后,傅希言飞快地扫视账中情形。

只见三皇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而营帐的主人正低头捡书,帐内气氛宁静得有些阴森。

傅希言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震惊地长大嘴巴”,就见三皇子一扫面上的阴沉,娴熟而自然地招呼道:“希言来了,没想到我们同行这么多天,今天才算见上面。”

看他一脸“别装了,我早知道你早知道我是谁”的了然表情,傅希言只能默默收住酝酿许久的“震惊”“茫然”“不敢置信”“惊喜”“敬仰”等递进式的情绪表演,谦恭地站在一边。

楚光冷眼旁观,皮笑肉不笑道:“若非殿下知会,我还不知傅贤侄与殿下是旧识。若知如此,便该早早地调你到殿下身边才是。”

傅希言之前想找三皇子援手,那是依仗自己出身伯府,讨个人情,可现在倒像是三皇子有意要提拔他?

那双方的供求关系可就倒过来了。他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可人心的肮脏,是心地善良的人穷极想象也预测不出的荒唐。

善良的小傅低调而谦卑地说:“幸得一面之缘。”

楚光道:“既出身忠义之家,又得殿下青眼,可见品性、运气都不差。”

傅希言暗觉不妙,一旦上司开始忽悠你,就说明有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要丢给你。他忙道:“不及少阳兄万分之一。”呸!

楚光似笑非笑:“何必谦虚。当初在羽林卫,少阳与傅贤侄比试,只是平手呢。”

傅希言:“……”

唉,这是来讨债了。他爹老说孩子都是债,楚光不会想认他当爹吧!

他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期盼地看向了在场的另外一个话事人。

三皇子误解了他的意思,立刻表态道:“我自然信你。若你都不可信,我就更不知谁可信了。”

傅希言:“……”终究错付了,这大腿长归长,但踩的都坑啊。

第11章 奸人想挖坑(中)

楚光知道三皇子这是在表现对自己的不满,不由抿了抿嘴,问傅希言道:“我听说你曾请过裴介镇的大夫看病?看的什么病,请的哪个大夫?”

傅家当年去裴介镇请大夫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有心追查的话是瞒不过去的。傅希言也没打算在这种小事上撒谎,便道:“父亲嫌我肥胖,请了许多大夫来看,具体哪位……我那时年纪小,记不太清了。”

楚光闻言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微微点了点头。

楚光对傅希言道:“附耳过来。”

大男人,讲什么悄悄话!傅希言一边腹诽,一边将头侧过去。

楚光凑近他,低声说了几句。

傅希言失声叫道:“什么?!”

楚光猝不及防被炸了一耳朵,不悦道:“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兹事体大,不许外传!”

三皇子略带讽刺地说:“一位养在深宫的公主竟然在上千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如此治理松懈的军营,还想瞒住谁?还能瞒住谁?”

此事楚光理亏,不敢反驳,只能用眼神示意傅希言。

傅希言这才知道,三皇子出轨是谣言,队伍里还有一位公主,“越出轨道”的是这位公主。但他哪敢趟这种浑水。

公主失踪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公主自己跑了。

这种情况,找不到还好,找到了反而惹上一身骚——哪个逃犯被追回来了还谢谢捕快艺高人胆大?尤其逃犯是公主,可不就是胆大包天么?

二是有人把公主劫走了。

众目睽睽、重重包围之下,劫匪能劫走人,一定是出入营地如入无人之境的高手,自己何德何能,要跑去送死?

他支支吾吾道:“兹事体大,属下恐力有未逮……”

楚光打断:“傅贤侄不必自谦。西北有黄河天堑拦截,公主带着两名宫女,沿路还留有血迹,应该有人受了伤,绝对走不远。少阳已在渡口和太阳桥部署人手,想来能及时迎回公主。”

傅希言听他的语气,好似笃定公主是自己跑的。

果然,三皇子愠怒道:“公主失踪缘由尚未可知,楚指挥使何敢妄下定论?”

楚光立刻欠身道歉。

傅希言和三皇子都看出这老狐狸分明是认错痛快,屡教不改。可楚光执掌兵权,直属皇帝麾下,即便身份尊贵如三皇子,除了斥责也没其他办法。

傅希言继续推脱:“上次请裴介镇大夫看病已有十年左右的时间,现在说复诊……这借口会不会太牵强附会了?”陈奕迅唱过,十年时光,陌生人都从情人变朋友了。谁知道当年的大夫又变成了谁!

楚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这疗效,复诊不是理所应当吗?”

傅希言:“……”

楚光又道:“我自有其他安排,你去裴介镇不过以防万一之策。你放心,我会派人带着信鸽与你同行,说不定半路就能接到消息回来。无论如何,都能记你一功。不过,切记,不可泄露身份,更不能走漏公主失踪的消息!”

傅希言:“……”不必记功,愧不敢受。反正都要派人,为什么不让那人自己去裴介镇?十年前有没有挂过号真的这么重要吗?这个年代又没有病历档案。

他满面忧愁地从营帐出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清静而防不住人无耻。别看楚光一把年纪,作起妖来,妖风还是很大的啊。

他走了一段路,被一个从树后窜出来的小厮拦住。

小厮温文地行礼:“小人是三皇子门下仆从。殿下有几句推心置腹的话,命小人转达。”

傅希言心里没有君君臣臣的概念,自然也不吃“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套,只是面上还要入乡随俗地做出动容之色:“臣恭听。”

小厮看看左右,见无人在附近,才小声道:“殿下说,自开拔以来,指挥使管理营地十分松散,甚至有卫士趁着夜色擅自离营去附近镇上买酒。锦衣卫初建,诸事待兴,陛下抱有厚望,本是正风肃纪之时,楚指挥使此举实在有反常理。殿下怀疑,公主失踪或与他故意纵容有关。若真是如此,只怕寻回公主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