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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5)

作者: 风歌且行 阅读记录

萧矜如今才十七岁,个子窜高之后便很少仰视别人,但对上这男子的时候,目光还是稍抬,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那男子没有致歉,像是挑衅一般就这么盯着萧矜。

上一个这样盯着他的,还是捧着包子站在海舟学府门口的陆书瑾。上一个撞他肩膀的,也是陆书瑾。

但陆书瑾身材瘦小,皮肤白嫩,一双大眼睛长得也漂亮,萧矜下不了手怕打坏了人。

而面前这个男子,显然不会让萧矜有那样的顾虑。

他目光一落,瞥见男子左唇角的那道疤痕上,有一刻的停顿。

随后他抬腿就是一脚猛然踹在男子的腹部上,将人踹得当即往后退了几个大步,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接着就是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怎么着,狗眼瞎了?敢往小爷身上撞?”

萧矜虽看起来年岁不大,身上还带着股少年稚气,但这一腿踢出去的分量确实实打实的,让青乌没有防备之下硬是生生疼了一脑门的冷汗出来。

他这边一动手,那边几个玩闹的少年也立马就收了笑脸纷纷起身。

都是经常跟在萧矜身边的人,对找茬相当拿手,当下也顾不得取乐喝得七荤八素的姑娘们,前前后后就围到了萧矜身边。

青乌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少年踹得半跪,但也不敢这时候站起来。方才是见杏儿低头含笑站在这纨绔子弟的面前,才一时间被妒恨冲昏了头。现在脑门子清醒了,知道对上这帮穿得富贵的少爷们该有的恭敬还是得有。他只捂着腹部低头认错,“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无意冲撞萧少爷。”

萧矜对他认识自己并不意外,也只有这玉花馆的老鸨伙计都是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才认不出他来。城北这一带住的人大多贫苦,萧矜很少来这里,但青乌是个闲汉,平日里城北城南地跑,当然见过萧矜。

他将头压得很低,季朔廷等人来的时候,根本看不见青乌的脸,是以蒋宿也没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陆书瑾给他那副画上的人。

“什么事?”季朔廷站在他边上问。

“无事。”萧矜瞥青乌一眼,一脚踢过后并不打算再追究,只道:“她们喝了多少银子?账算得清楚吗?”

季朔廷道:“到目前有二十一个女子饮酒,喝了七十九杯,共计七十九两。”

“给一百两。”萧矜撂下一句,抬步就往外走,老鸨领着一众姑娘开口挽留,一直黏到门口也没能留住着散财少爷的脚步,眼看着萧矜带着人离去,老鸨懊恼得眼睛都发红。

楼中统共四十余个姑娘,全拉来喝酒的话,少说也能赚个二百来两银子,却没想到来了个倒霉催的扰了阔少的心情,硬生生少赚一百两。

她狠狠剜了青乌一眼,骂得难听:“你是死了老娘还是死了爹,来这里败坏我的财运,真是晦气!”

青乌被骂,并未生气,只微微低头道:“花妈妈,我来找杏儿。”

“你倒不如去地府找你老舅娘!”老鸨骂了一句,气冲冲地往回走。

青乌也赶忙跟上,低声下气道:“花妈妈,我帮你弄了人来,去??x?城西躲了六七日,你就让我见一见杏儿吧。”

“什么叫帮我,你那是为了你自己。”老鸨压低声音,又尖又细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杏儿被方才那个阔少包了,这几日都不准接客,谁也不见。”

青乌急眼,“你不是说只要我给你弄五个人,你就将杏儿许给我吗?!”

“那你倒是弄啊,才三个就想问我要人?”老鸨恶狠狠道:“其中一个还咽土自尽,算不得数,你若是不动作快些,那阔少花钱为杏儿赎身的话,我可不会给你留着!赶紧滚!”

青乌被骂了一顿,眼看着老鸨拿着银票数着进了楼馆里,死死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怨恨难以掩饰,直直站了半晌才不甘心地离去。

作者有话说:

【萧矜的双标日记】:

陆书瑾撞肩膀:白嫩瘦小,下不了手。

路人撞肩膀:狗眼瞎了。

第16章

你们难不成是在拜堂成亲?

陆书瑾出了玉花馆之后直奔大院,找苗婶拿了钥匙,按照杨沛儿所言在柜子后头找到了她存放银钱的木盒。她打开时候点了点,发现里面统共有二十两。

这就是杨沛儿的所有积蓄。

这世道的人命根本不值钱,二十两银子买个下等奴绰绰有余,但若是用这些钱去买通捕快,却不知够不够用。

陆书瑾没敢停留,将盒子找了块灰色麻布包起来,从大院离开,回到学府舍房。

她将自己的所有存银也拿出来,仔细一数,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八两余钱。她将这笔钱来来回回地规划,心中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但把握却不足四成。

萧矜不愿管这闲事,否则的话事情就会简单很多,然陆书瑾也没有那个本事让萧矜帮她,这事儿若是在他面前再提一遍,他那狗脾气极有可能当场发疯开始咬人。

陆书瑾算来算去,只能按照杨沛儿所说的去办。

她身上有个坏毛病,一旦心中忧虑着事儿,就迟迟难以入眠,这夜也是在床上辗转到大半夜才睡去。

没休息好,第二日的脸色看起来自然没有那么精神,萧矜一进门就看到了满脸无精打采的陆书瑾。

他方才也发生了个尴尬的事,他往日里是没有上早课的习惯的,但是调到甲字堂之后,学堂的规矩严格,不允许有人缺席早课。萧矜是打定主意先老实几天的,便也只能按时来早课。但今日气得早,睡意未散脑子还有点迷糊,按照以往的习惯就拐去了丁字堂,结果刚进门那帮小弟一个赛一个高兴,围在他边上问他是不是要回丁字堂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

萧矜好面子,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走错了,只说回来看两眼,又在一众人迷惑不解的目送下离开。

心情正是不爽,加之又想起昨夜在玉花馆她那令人牙痒的态度,刚一落座他便轻哼一声挑刺,“一大早便摆出这张呆瓜脸,扫兴。”

陆书瑾哪里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没有搭理,只将帮他代笔的文章拿出来,“萧少爷过目。”

萧矜把这当做她对自己的致歉示好,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将东西接过来粗略看一遍,心中尤为满意,嘴上却道:“勉勉强强。”

陆书瑾当然也觉得是勉勉强强,这玩意儿写起来根本不费脑子,若是真计较的话,还是手和眼睛比较累,毕竟要临摹出这样的字体也得费一番功夫。

将文章交上去之后,唐学立却突然进了学堂。

陆书瑾见到他,心中疑惑。今日应当是裴关所教的明文课才对,唐学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想着,就听他扬声道:“裴夫子身体不适,与我的授课对调,现在所有人去皓学阁。”

唐学立极其严厉,授课一丝不苟,学生们都不大喜欢上他的课,一听风趣温柔的裴关夫子来不了,顿时一阵失落,当着唐学立的面又不敢哀嚎出声,只好陆续前往皓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