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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26)

作者: 风歌且行 阅读记录

很快,身后的马蹄声变多,叶芹受到惊吓回头,就看见身后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骑马的人,手里握着的长剑在灯下闪着寒芒,正追赶着她。

叶芹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多想立即加快马速,奋力向前奔。

她立即开始哭喊,但是由于嗓子被药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任由泪水流了满脸,经烈风一吹,脸上又痛又寒。

身后的马蹄声逐渐靠近,叶芹慌张地一再踢撞马腹,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忽而身下的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撒开蹄子往前狂奔起来,且完全偏离了原来的道路,不知拐去了什么偏僻小道,周围竟是连一盏灯都没有了。

叶芹害怕地俯身,死死抱住马脖子,任凭马疯狂地奔了一段路之后,才慢慢停下来。

随后马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慢慢走了几步,噗通一下歪倒在地,叶芹也跟着摔了下来,滚在了一旁的地上,借着月光一看,那马的腹部不知何时插了一柄长剑,血流得到处都是,如今卧在地上,只有进的气儿了。

但经过它的一阵狂奔,那些原本追在身后的人却消失了。

叶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想要站起来时却感觉左腿传来钻心的痛楚,完全使不上力气。

若是能够发出声音,叶芹凄惨的哭声必定能将周围的人全部吵醒,她哭着将背抵上一堵墙,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拢在黑披风之中,帽兜盖上,想以夜色做掩护,怕那些人追上来时能够看到她。

不知道坐了多久,叶芹的泪都干了,果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肝胆俱裂,将自己蜷缩得更小,生怕被发现。

马蹄声落在跟前停下,有人下马,脚步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叶芹害怕得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祈祷着自己别被人发现。

然而这祈祷终究是没多大用处,来人还是在月色和流了满地血的马旁发现了蜷缩起来的叶芹,脚步声落到她的跟前。

叶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绝望地哭起来,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

很快,她的帽兜被人掀开,朦胧的泪中,她看到了一盏灯散发的光芒,暖黄的颜色将眼前照亮,一张稍显冷漠的俊脸出现在她视线中。

“腿受伤了?”他蹲在叶芹身前,平静的眸与她对视,声音也清冷。

叶芹吓得浑身瘫软,大哭着抱住来人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无声的四个字:朔廷哥哥。

季朔廷身上沾满了血,还未干,像是刚杀了不少人再过来的。

他没说第二句话,一手提着灯,一手抱起叶芹,将马抛在身后,于月下沿路而行。

萧府中,陆书瑾因为无从得知贾崔他们要走哪一条路而焦虑得无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深夜。

季朔廷因先前的事也没能融入贾崔那伙人当中,他们对季朔廷相当戒备,自然不会让他知道从哪条路前往风台山。

若是不能得到确切消息,就不能提前设下陷阱,他们前往风台山拿不到虎符,待回来之后云城又会面临一场灾难。

陆书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错事。

她忧虑到半夜,又一次深深地叹气之后,门忽然被叩响。

陆书瑾讶然起身,披衣来到门前,低声问:“何人?”

“我。”季朔廷的声音传来。

深夜来寻,必定是有要事,陆书瑾赶忙开了锁,将门打开。

却见门外的季朔廷白衣染血,抱着一个完全被黑披风罩住的人,两步进了房中,将另一只手的灯放在桌上。

陆书瑾动作迅速地关上门,来到他边上,压低声音问,“季少,出什么事了?”

季朔廷没有说话,在椅子上坐下来,动作很轻地将臂弯里的人换到腿上坐着,帽兜一揭开,里面竟然是睡得正香的叶芹。

第91章

“你听说过东风之战吗?”

叶芹的脸上还有泪痕和血迹, 但并不是她手上,而是季朔廷身上的血被她蹭到。

陆书瑾一见这情况,就知道叶芹也是遇到了危险,心中一凛, 小声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句话倒是吵醒了叶芹。

她原本就睡得不安稳, 听到陆书瑾的声音, 便悠悠转醒, 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向陆书瑾。

看见她之后, 叶芹面色一喜, 张口却没发出声音,看那口音, 分别就是在喊陆书瑾的名字。

她大惊, 抓住叶芹的肩膀,急忙问:“叶芹, 你的喉咙怎么了?为何发不出声音?”

叶芹摇摇头, 又说了两个字,是“哥哥”。

陆书瑾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满目惊慌地望向季朔廷。??x?

“是叶洵。”季朔廷将叶芹从腿上放下来, 说道:“他放出了叶芹,这嗓子也必定是他下的药,不必担心, 他是这天底下最不会伤害叶芹的人。”

叶芹在一旁听到, 很是赞同这句话,连忙点头。

陆书瑾听了之后也稍稍放下了心, 叶洵此人疯魔, 有时候像个人, 有时候又像个畜生,但唯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他不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叶芹。

陆书瑾问:“他为何会将叶芹放出来?”

季朔廷道:“我不知道。”

他微微抿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话也不多,看起来心情不佳。、

陆书瑾看了看叶芹,又看了看季朔廷,隐约有些想明白了。

季朔廷从未真正倒戈,那么他定然是暗中派人盯住了叶府的一举一动,所以叶洵将叶芹送出来的消息,是季朔廷从监视的人口中得知的,从季朔廷身上的血迹来看,也是他解决了那些给叶芹造成危险的人。

也就是说,叶洵这一计完全是钓出了季朔廷的真形,所以这会儿季朔廷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愉快。

陆书瑾很聪明地没有多问,对叶芹道:“叶姑娘,夜深了,可要先休息?”

不管叶洵将她送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她说不出话,也传递不了什么消息。

叶芹却摇头,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陆书瑾这才发现她的脚也受伤了,忙上去搀扶,刚扶着走了两步,季朔廷就从后面过来,往陆书瑾的侧肩上推了一下。

陆书瑾没有反抗,顺着这个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开,转头就看见叶芹抱住了季朔廷的胳膊,指了指书桌。

陆书瑾勾了下嘴角,又很快将笑意掩藏,快步走过去点亮了桌上的灯。

叶芹过去之后,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了不算工整的两个字惊鹊。

她写完之后将笔搁下,把纸举起来给陆书瑾看。

陆书瑾和季朔廷的视线落上去,随后同时啊了一声。

“萧矜有跟你说过吗?”季朔廷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说过。”陆书瑾道。

他说过前往风台山的两条陆路,位于风亭山庄后山的名为“枫叶路”,而另一条到了五月便会因为河水倒灌而淹路的名为“五月潮”,也叫“惊鹊路”。

叶芹在这样一个晚上被叶洵送出府,来到这里,写下“惊鹊”二字,其意思在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