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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20)

作者: 风歌且行 阅读记录

军营中的人许是受了常启的暗示,大多人都看不起萧矜,但他手里到底拿着一半虎符,又是萧家嫡子,自是无人敢去刁难他。

如此过了七八日,萧矜整个人都晒黑了一圈,不笑的时候面容平添几分冷峻,脱了那层娇生惯养的少爷外皮。

萧矜来到军营的第十日,是半年一次的挑战日,军营中八个副将在今日可以被任何人挑战,只要能力凌驾于副将之上,就能取代副将的位置,获得掌控其他士兵操练的权力。

因为其中不涉及其他权力,所以要比的只有拳头,谁的拳头够硬,谁就能领管他人。

这是萧云业当初为了防止军营之中有人独权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促使士兵们努力操练而想出的决策,半年一次,不得有违。

萧矜等的就是这一日。

他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走上擂台,指名道姓向副将发起挑战。

一个只知道旷学喝花酒的小少爷,去挑战军营里的人,怎么看都是自取其辱的行为,底下更是毫不遮掩的一大片哄笑声。

萧矜面不改色,身着操练的服装,缓缓抽出别在腰后的短刀,等候被他点到名字的那人站上来。

若是萧矜前半生都在花天酒地,只在军营里操练了这十日,当然是没有任何能耐去挑战别人的。

但他也算是打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加上萧云业的倾囊相授,他不仅要学习如何上阵打仗,如何辨别地形天气,如何使用计谋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外,他还要学习杀人的技巧。

杀人不是打仗,不是力气足够大,挥剑足够凶猛那么简单的事。

他要学习更灵活的动作和招式,保证自己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不输给任何人,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能够保命,这是萧云业对他无比严苛的要求。

很快,被点到名字的副将上来应战,萧矜让他自选武器。

两人准备好之后相互一拱手,萧矜持刀而动,率先攻击,他的身影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晃到了那人的面前。

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并没有心思与人交手,躲过那人下意识挥出一剑之后就绕到他的背后去,刀刃顷刻间就抵上了那人的侧颈,刀剑刺入肉中,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萧矜及时停手。

那副将感觉到了侧颈的痛楚和流下来的血,顿时僵住身子不敢动了,面上露出惧怕的模样。

“骨牌交不交?”萧矜问他。

“交,交!”那人赶忙回答。

骨牌就是副将的权力代表,交出骨牌等同交出权力。

萧矜只用了一招就让副将交出了骨牌,擂台下哗然大惊,不可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人甚至都没看清楚方才萧矜做了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副将已经捂着侧颈的伤口交出骨牌来。

第二个是裴延,他没有应战,而是直接将骨牌交给萧矜。

萧矜今日的目的就是将所有副将的骨牌都回收。

他挨个挑战所有副将,有了第一个人掉以轻心之后的表现,其他副将都对萧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大好应对。但萧矜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学的,他想杀一个人非常简单,只要那个人站在他五尺之内。

这些人或多或少能够碰到萧矜两下,却无法留下太深的伤痕,被萧矜逐一收了骨牌,最后只剩下了常启一人。

萧矜停了下来,接过裴延递来的水壶仰头往嘴里灌,露出的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打湿了大片衣襟,被他脱下来。

精壮的身躯露出,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流利的线条呈现出少年该有的朝气。

他拿起白色的绸布一拳一拳缠在手掌之中,将两只手都缠上了布,弃刀用拳,向常启发出挑战。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副将,常启的脸色极为难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他走上了擂台,想起几日前自己还对萧矜冷嘲热讽,十分看不起,如今面对着赤着上身站在对面的少年,心头竟涌起一阵隐晦的恐惧。

因为太像了。

萧矜与萧云业。

那位在战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浑身都带着无比威严的气质的大将军,常启当初见到他的第一面就隐隐觉得腿发软,被大将军那股气质压得抬不起头。而今萧矜站在面前,也让他有了同样的感觉。

萧矜没有说一句废话,冲常启拱了下手,而后紧握双拳,身形猛地一动,??x?拳头似带着风一般朝常启打去。他这次没用那些杀人所用的技巧和身法,而是以拳相搏,与常启正面战斗。

常启年逾四十,身板硬朗,身量及不上萧矜,但在力气上却略胜一筹,他接住了萧矜的拳头。

萧矜的动作又快又狠,不给常启任何的反应时间,除却拳头之外,他的手肘,膝盖,脚跟都是着重发力的部位,如一头极为矫健的猎豹,所有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常启与他搏斗起来,知道自己若是失手,不仅丢了骨牌,也会丢尽脸面,于是带着半点破绽机会都用尽全力攻击,想用最快的速度将萧矜击溃,免得他还能再起来反击。

萧矜被打翻了几次,却都很快站起来,他的额头流了血,眼角挨了拳头,腹部肋骨以及后背都有不同程度地受伤,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以最快的速度还击。

渐渐地,常启的体力跟不上了,萧矜这个年岁的男子,身体里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够不停地爆发,在常启的所有动作都在变得吃力时,他仍能够保持最佳的状态,甚至不断提升。

从势均力敌到一方压倒,然后就是常启单方面挨揍,他倒下去之后萧矜仍未停止,狠厉的拳头一下下落在常启的脸上,带着无比浓重的暴戾,直到打得他头破血流,牙关松动之后,常启收不住地扬手大喊认输。

萧矜才停下来。

八枚骨牌集齐,裴延递到萧矜的手中。

他额头上的猩红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染红了白皙的皮肤,身上几处伤痕不断地流血,整个身体布满了血污和汗。浓黑的长发黏在身上些许,他不断地喘着粗气,常启被人抬下去,他独自站在擂台之上,犹如站在山顶睥睨人间之态。

萧矜将骨牌举起,擂台下那些吵杂的声音就慢慢消失,直到彻底安静下来。萧矜也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平静的看着所有人,扬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诸多人对我不服气,今日我便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萧家嫡子,是我爹尽心尽力培养的萧家继承人,他赶赴北疆之前曾将云城交托于我,如今云城被贼寇所占,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尽贼寇夺回云城,不管你们心里有多少的不服气,今日我将话说明白,他日虎符合二为一,所有人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共赴云城对抗贼寇,若有违者,军令处置,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在山间飘荡,掷地有声,无人敢提异议。

“守护云城是萧家的使命和责任,也是你们唯一的任务,请诸位切记!”萧矜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身体支撑不住了,他放下了举着骨牌的手,回头冲裴延招了两下,想往擂台下走,结果刚动两步就晕倒在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