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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2)

作者: 风歌且行 阅读记录

陆书瑾一下就给说得满脸通红,又尴尬又窘迫,她本就非巧言善辩之人,此刻更是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萧矜拧着眉毛站到她面前,身量高得如一堵墙,问:“你一个读书人,来这种地方作何?”

陆书瑾心说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不也在这门口站着吗?

她还没开口,季朔廷就替她把话说了,“读书人整日对着书本笔墨,日子枯燥乏味,偶尔来玩玩儿也属正常。”

“再过两个时辰,是学府的宵禁时间。”萧矜说。

“莫说两个时辰,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能赶回去。”季朔廷脸上浮现暧昧的笑。

“你半个时辰够?”萧矜没好气道。

季朔廷用肩头撞了撞他,眼神揶揄,“喔难不成萧少爷得用一个时辰?”

萧矜这才察觉话被他带跑偏了,推了他一把骂道:“滚,爷起码要用一整夜,谁跟你似的肾亏体虚。”

他骂走了季朔廷,又睨了陆书瑾一眼,暗道这书呆子想去哪玩去哪玩,我又不是他爹,管他那么多。

于是转身往玉花馆走去,原本跟在他旁边的几人也陆续进去,唯有蒋宿来她边上,招呼道:“走吧陆兄弟,一道进去,若是逮着那个无赖,我帮你一同教训他,定让他还你的银钱。”

陆书瑾眼看着萧矜转头走了,这才暗松一口气,冲蒋宿笑笑跟在他后头进了玉花馆。

方一踏进门,空中就飘来味道刺鼻的低劣香味儿,堂中的柱子和吊顶皆挂着大红大紫的花灯,颜色极其艳丽。当中有一方圆台,台上衣着轻薄的舞姬正拨动着古琴琵琶,台下围坐着一圈男人,模样看起来皆是三十往上的男子,瞪圆了一双满是□□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姑娘露出的嫩白腰肢上。

也有好一点的座位,呈半包圆形,但只用纱帘为阻挡,颇为简陋。

浓烈的酒气混入廉价的熏香之中,周围充斥这男女的调笑和乐曲声,一派淫靡。

几个衣着华贵,模样俊朗的少年方踏入门,立即就成了堂中十分扎眼的存在,引来旁人的频频侧目。龟奴更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出站在当中的萧矜在这些少年中地位为首,立即笑脸迎上来,在他跟前点头哈腰,“贵少尊临玉花馆,住店还是寻乐?”

萧矜眸光一动,先是将堂内的景象看了一遍,不咸不淡说道:“自然是寻乐,住店至于来这里?”

龟奴忙将他往帘后的座上引,又差遣人去将姑娘们喊来。

陆书瑾也跟在其中,挨着边的位置坐下来,这里处处都是不堪入目景象,寻常时候陆书瑾哪怕只看一眼,都觉得刺目,但眼下情况特殊,她必须细细从姑娘当中寻找,试图找到沛儿。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现几个少年们的脸上都带着嫌弃的情绪,但一向养尊处优的萧矜却泰然自若地落座,将双臂一舒,很惬意地撑在矮桌上,说道:“把你们馆里所有姑娘都叫来。”

季朔廷也在旁边道:“先上酒。”

陆书瑾对找乐子没有半点兴趣,来回看了几遍都没找到沛儿的身影,便想换到圆台的另一边去瞧瞧,谁知她刚一起身,旁处就传来萧矜的质问,“去哪?”

他那眼睛也不知怎么长的,分明正在与季朔廷说话,但她才刚动身就被萧矜逮到。

“我去另一头看看。”陆书瑾说。

“老实待着。”谁知萧矜不同意,斜她一眼,还威胁道:“敢乱跑就揍你。”

陆书瑾有些生气,心想着她又不是那些狗腿子,凭何要受萧矜的管束?

但又怕萧矜当真在这里揍她,便寻思着待会萧矜玩乐起来再趁机溜走,不急这一时。

很快,老鸨便带着六个姑娘走来,许是龟奴提前说过,带来的姑娘面容都是较为年轻的,与堂中其他姑娘相比确实姿色好了不少,至少容貌没有那么平庸,腰身窈窕。

萧矜与季朔廷模样都相当出众,一人浑身散着痞劲儿,一人笑容温润,又身着奢贵锦衣,是玉花馆里不曾出现的贵客。莫说是老鸨看了双眼放光,即便是这些个姑娘看了也眉眼含情,暗送秋波。

同时酒壶也端上了桌子,还送上几盘小菜。

季朔廷掀开其中一壶拿到近处闻了闻,笑说:“好浓郁,算得上烈酒。”

“虽不是什么名贵酒,但味道是极好的,”老鸨摇着团扇,“这些姑娘,都是馆里上乘的货色,少爷看看可有瞧上眼的?”

萧矜压根没往那些姑娘脸上看,而是不紧不慢地摸出一沓银票,往桌上一放,看得周遭众人相当震惊,那老鸨更是恨不得眼珠子瞪出来,死死盯着银票。

“这是一千两。”萧矜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说道:“一杯酒算作一两银子,你们这馆里的姑娘能喝多少杯,我便赏多少银子。”

就连一向不大喜形于色的陆书瑾此时也满眼惊异,呆呆地看着萧矜,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三个大字:

败家子。

作者有话说:

陆书瑾:这么会败家,以后谁跟你过日子谁倒大霉。

第14章

书呆子,跟哪个姑娘私会去了

陆书瑾以前在姨母家的时候,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存不了五两银子。逃出来之后更是能省则省,银子都是掰得细碎,一点一点地花,连吃顿好的都舍不得。

却不曾想萧矜一出手,就轻易拿出了一千两摆在桌子上。

毫不夸张地说,她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这样多的银子。

这些银钱随便给哪个寻常人家里,都能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拿出来,却只为在销金窟里挥霍取乐。

陆书瑾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色,头一回真切感受到,这个跟她在同一个学府,同一张桌子上念书的萧矜与她的差距,分明不过是咫尺的距离,却又恍若云泥之别。

老鸨高兴得仿佛癫狂,那扇子也不知是太兴奋还是手抖,摇得飞快,“公子此话可当真?”

“银票都摆出来了,你还问真假,会不会做生意?”蒋宿在一旁嫌弃道:“难怪你这楼馆破成这样。”

这种时候,就算是指着鼻子骂老鸨,她也会龇着牙乐,应和道:“是是是,奴家的脑子愚笨。”

萧矜道:“也是有要求的。其一,酒里不可兑水。其二,凡接客的姑娘皆可来,但不可用外头的姑娘顶替。这两条若是要我发现有违,我便差人砸了你这楼馆。”

老鸨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满口答应,“自然自然,有此等天大的好事,奴家怎敢糊弄贵客?”

“那就喝吧。”萧矜也笑,墨笔勾勒的眉眼若春风掠过,俊美非凡。

老鸨转了个身,摆着手小声道:“都给我往死里喝,谁喝得多我重重有赏!”

姑娘们哪见过这种事,当即兴奋地排起队来,走到桌前挨个倒酒喝。在一桌俊??x?朗少年的注视下,便是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也不免红了脸,举杯一杯接一杯地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