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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219)

作者: 风歌且行 阅读记录

陆书瑾本就满心眼的警惕,听到这细微的声响之后,立即就屏住了呼吸,细细去听。

接着,那细碎的声音又传来,她吓得赶忙坐起,第一个反应是这房中有老鼠,但随即又想到,萧矜是那种连一只蚊虫都不准出现在房中,每日都让人用烟熏驱虫的人,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寝房出现老鼠?

是有人。

陆书瑾顿时心慌起来,她赶忙坐起来,披上了外衣缓慢下床,在那细微的声响之中下床,往门边走去。

打算只要房中一出现异样,她就立即夺门而出。

正当她走到内室的门边上时,就听见后头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似的。

她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去,赫然瞧见屋内靠近里墙和书柜的位置,地上有一块大玉石地砖被一双手给从下面抬起来,正缓缓往上顶。

果然有人!

这房中有个地下通道,有人正从底下上来。

陆书瑾吓得心脏乱跳,却仍有理智尚存,并没有立即往门外跑,也没有大喊大叫,她将自己藏在了内室的圆形拱门之后,露出半个脑袋悄悄查看情况,心里紧张得不行。

紧接着就见那块地砖完全被人从下面推起来,先是一个竖着高马尾的头上来,紧接着就露了脸,那人的手撑着地面,很轻易地就跳了上来,落地时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陆书瑾在见到来人的下一刻,当即从门后走出来,赤着脚在地上走路时也无声,快步过去展开双臂,在那人刚刚站稳的时候就抱了上去,把自己的头埋在他怀中。

她抱得很紧,充满着眷恋,还有一种无助的依赖在其中。

因为在这三更半夜不睡觉,悄悄跑来这里,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几日不见的萧矜。

陆书瑾鲜少有这种主动亲密的时候,萧矜眸光一片柔软,反手将她拢在怀里,低低道:“我动静那么轻你都能听见?是不是还没睡觉?”

陆书瑾哪里睡得着。

她见到萧矜的这一瞬间,压了一天的呼吸总算是通畅了些许,像是窒息濒死的人获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获得了一线生机。

蒋宿被打得半死不活,杨沛儿又饱受折磨,仅仅这两点,就让陆书瑾心里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却又只能咬着牙死死地强撑着。

但是见了萧矜,她却是再也撑不住镇定冷静的外壳,颤抖着落泪,哭着说:“蒋宿、蒋宿受了很重的伤,还有沛儿姐,我今日才知道她被抓了……”

“我知道。”萧矜用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脑,带着股安抚之意,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心疼道:“我都知道,不必自责,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第88章

你要是也想我,你不必说,亲我一口我就能知道了。

萧矜这些日子并不在云城, 他那日见了陆书瑾之后,穿越风台山,前往军营。

军营的地方隐蔽,除却萧家人之外, 无人知晓。

其中采用封闭式训练, 在山中搭建起居住之地, 其中训练的精兵五年一换。

萧矜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父亲来这里接受训练, 后来年纪大了,萧云业不在云城他便少来。

不过他年纪轻, 又是喜欢结交的性格, 与军营中几个年纪相仿的士兵关系不错,先前洗劫刘齐两家抄出来的东西时, 就是萧矜来这里找的人。

军营的士兵是前年年初替换的, 其中大部分人并不认识萧矜,萧云业常年不在云城, 这批精兵之中便挑了八个副将来管理和训练, 萧矜来到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这八个副将。

他手里有一半虎符,这足够让几人坐在一间房里听他说话。

八个副将年纪最轻的才十七岁, 名唤裴延,与萧矜是好友。年纪最长的有四十,名为常启, 他对萧矜的态度极为恶劣, 甚至懒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只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来。

仿佛萧矜只要开口说一句废话, 他就立即起身离去。

军营之中大多数的人都听说过萧矜的名声。一位屡建军功, 鲜有败绩的护国大将军自然会得到人们的敬仰追捧, 但不代表他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儿子也能被人尊重。

也正因为萧云业的声望如此高,萧矜的一堆烂名声才更让人看不起。

如今他爹不在,就算是另一半的虎符能够得手送到这些人的面前,他们也未必尽心尽力听从萧矜的调遣,守在云城边上的三万精兵乃是整个计划之中最重要的部分,万不能出现差错。

萧矜身上的任务就是这个,他必须在紧迫的时间里,让军营的人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调遣。

这是件很棘手的事,萧矜没有把握。

他站在桌前,目光在几人的脸上一一滑过,俊朗的脸映着烛光,半点不见平时的吊儿郎当,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深夜召几位前来,是为了一件要事。如今云城已经被六皇子所派来的人占领,封锁了城门,他们来云城的目的,想必几位已有耳闻。”

“那些人来云城的目的我不知道,不过……”常启果然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他望着萧矜,满脸冷笑,“但我倒是知道你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无非就是死了父兄无人依仗,躲到这里避难。”

萧矜的眸光落在常启的身上,有一股深沉的平静,“我躲在什么地方不是躲?为何偏偏要来这里?”

“自然是想借我们之力扳回一城,为你落荒而逃的懦弱行为找回点脸面。”他不屑道。

其他人皆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萧矜,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萧矜就是萧矜,自打出生起便从未有过低三下四的姿态,即便是面临着如今的困境也已然如此。

他眉目冷然,沉声道:“你们养在这里的职责本身就是守卫云城,如今云城有难,正是该用到你们的时候。”

“我们只靠虎符行事。”常启道。

“好,”萧矜道:“你们要虎符,我便给你们虎符,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确保你们能够全心协助我。”

常启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不予回答。

裴延有些担忧地看着萧矜,继而开口,“守卫云城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只要虎符一到,我们必将听命行事。”

房中寂静下来,萧矜并不擅长用言语煽动人心,他想了想,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房屋。

这一批新换来的士兵,别说是见萧矜,他们连萧云业都没见过多少次,如今就算是萧矜带着完整的虎符出现,他们也未必会听从一个传闻中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的调遣。

裴延担心的很,反观萧矜却十分镇定。

来军营的这几日之中,他让裴延带着他在操练之地转了转,像所有士兵一样睡着坚硬的木板床,早晨天刚有一点亮光就起来绕着山谷拉练,顶着烈日打拳,到了放饭的时辰就举着碗去领饭,跟其他士兵一起坐在石墩子上吃着糙米。

热得厉害了,就去河边脱了衣裳下去游一圈再上来,昔日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闷声不吭地跟着所有士兵一起生活,没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