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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人了[星际](25)

前线战区就是联邦军队阻击星虫的第一线。

边陲星域广博, 按照安逸程度划分,危险度最高的就是前线战区;随后是缓冲区, 如蓝斯洛星;最后是核心区,例如繁华的洛登星。

白沙在慈育院里安逸地呆了五年, 实际在前线战区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战役发生。偶尔也会有几个小型殖民星球毁于星虫潮的袭击。现在想想, 白沙幸好是降落在蓝斯洛星,穷是穷了点,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

“知道军部为什么重视精神力等级高的人才么?不仅因为他们能制造机甲、使用机甲。最重要的是,拥有精神力的人类,是星虫的天敌。”霍曼说道, “换句话说,只要你见了星虫, 就一定能想办法弄清楚自己有没有精神力。”

其实白沙也对这点挺好奇的。

其实在机甲师论坛她也看见过很多和精神力有关的理论。他们说,机甲师的精神力等级决定了机甲的属性上限。低级机甲师无法越级处理高级机甲的部件与设计图。按照这个逻辑,前两天她刚拆了一个C级机甲炮,那她的精神力至少在C级以上。

问题是她在论坛和其他网友那里见识过各种等级的机甲设计图,B级甚至A级,那些设计图有感知限制,但她都能直接上手改两下,而她主观上却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区别——都是毫无阻碍。

她有时甚至觉得, 或许她根本没有精神力, 只是因为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穿越者, 所以这套“精神力限制规则”对她不起作用。

但为了检测精神力直接去跟星虫对战, 这个方法是白沙绝对没有想到的。

“您想偷溜去前线?”白沙狐疑地问道,“被捉了会出大问题吧。”

“我们当然要光明正大地去,以雇佣兵的身份。”霍曼指了指白沙包里的旧光脑和□□,“明天寒波星要招收雇佣兵上前线,我们俩一起报名去。怎么样,做好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准备了吗?”

白沙:“。”

霍曼:“开玩笑的。他们招收的兵种是后勤兵。简单的说,就是跟在联邦士兵身后捡星虫的尸体,然后立地切割,把有价值的部位收集起来。”

白沙:“……”

其实直接说是去打杂的也可以。

“你不需要真的跟星虫战斗,宰掉几只半死不活的星虫效果也是一样的。往好处想,这样我们就不必亲自费力去杀那些星虫,跟在他们身后捡漏就好,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霍曼走过来拍了拍白沙的肩膀,仿佛他之前流露出来的战意和狂气都是白沙的一场幻觉,“你不会真以为我要把你丢到星虫面前去吧?放心,我可没这么丧心病狂。”

白沙心想,真的吗,我不信。

说起来有些滑稽,这么多年下来,白沙对霍曼从未有过完全放心的时刻。

她总觉得霍曼在隐藏些什么。

白沙戴上那个陈旧的光脑,放好证件,跟着霍曼走出昏暗的街巷。街头霓光灯闪烁,人们的面孔在光海中变得模糊,根本没有谁注意霍曼身边的人换了模样。

接着他们又乘坐悬浮车去了蓝斯洛星的航空港。港外有士兵把守。白沙和霍曼排在等候检阅的队伍后头,刚入关卡的时候,白沙成功通过了机器的脸部识别,一切畅通无阻。直到登船前,一个面容严肃的士兵检查他们的船票和证件,忽然抬头看了霍曼和白沙一眼,将他们拦在了登船口。

士兵:“你们要去寒波星?”

霍曼不慌不忙,微笑着回答:“是的。”

“那里是前线战区。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去应征雇佣兵的?”士兵微微皱眉,“我看你像退役兵,重回战场情有可原。可你身后这个男孩刚刚成年。战争不是玩笑,你们应该慎重考虑。”

说着,他的眉间忽然流露出一丝黯然:“我的弟弟就死在了前线,他只有十七岁。”

霍曼顿了顿,说:“可我们是从慈育院来的,长官。如果不是雇佣军的赏金够丰厚,我们也不会去寒波星找死。”

霍曼话里话外表示,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是为了慈育院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口粮而出此下策。

话说到这种地步,士兵也不好再阻拦他们,只是感慨民生多艰似的叹息一声,让他们登船,顺便告诫一句:“我听说下一波星虫潮在半个月后就会到来,你们最好在那之前回蓝斯洛星。”

霍曼和白沙向士兵道谢,走进星船的船舱。

舱内大半的位置都空着,只坐了十几个彪形大汉。这个点出发去寒波星,估计都是赶早参加雇佣兵招募的。他们一个个轻装简行,露出饱满凸出的肌肉。

他们这个区域都是坐票,没有可供休息的床铺,但空着的位置多。他们就躺在空着的连座上,把行李往自己脖子下面一塞,光速入睡,顿时鼾声此起彼伏。

白沙:“……”

她扭过头,透过小小的圆形窗户望着窗外渺茫的星海。星船的规模不小,航行的速度也很快,但在这无边的宇宙中,也只是一点萤火从这个光源驶向那个光源。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目标,他们轻易就会在这片星海中迷失。

三小时后,白沙从浅寐中苏醒,已经能远远看见寒波星。

那是个深蓝与灰白交织的星球,边缘散发着冰冷的白色光芒。风暴夹杂着流动的物质漂浮在它周围,像是一条长长的、散发着荧光的飘带。

“寒波星的气候比蓝斯洛恶劣很多,经常有风暴肆虐、白日降雪,气温骤然降至冰点。”霍曼看白沙醒了过来,好心情地跟她解说,“但军方会为雇佣兵提供专门的防护服和武器。”

“前提是通过雇佣兵测试。”一个竖着鸡冠头、身穿黑色夹克的瘦削男人咧着嘴对他们笑了笑,“老兄,带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上战场,你怎么想的?你是来做雇佣军还是来做保姆的啊?”

这男人看起来有几分不正经的机灵,应该是个势利圆滑的人,却开口挑衅霍曼和白沙。

白沙不禁怀疑人生:“咱们看起来有这么好欺负吗?”

霍曼:“还不是因为你年纪小,个子又那么矮,瘦的跟竹竿似的。”

白沙:“都是我的原因?我看你的肌肉也没其他人那么发达。”

霍曼:“做士兵怎么能只看肌肉呢?”

他们俩一唱一和,把鸡冠头忽略了个彻底。鸡冠头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霍曼和白沙忽然又把视线转移回他身上。

“我先教你第一条规则吧。”霍曼对白沙说,“雇佣兵解决争端,要用雇佣兵的方法。”

白沙挑眉:“愿闻其详。”

两分钟后,鸡冠头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四肢抽搐,而他身上值钱的玩意儿却被扒了个精光。

船舱里其他壮汉只是淡淡瞥过来一眼,又淡淡地把头扭过去,全当没看见,还有些人则直白地把鄙视写在了脸上。

“敢挑衅别人,就要承担代价。”霍曼捏着鸡冠头空了的钱包,蹲下来抽了抽他的脸,“这次就当长长记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