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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63)

她将碎发挽在耳后,歪着头看他,一副故作撒娇的模样。

曹秉舟直接看呆了,他见过很多面的温明蕴,吐血濒死、阴阳怪气,甚至浑身尖刺的模样,唯独没见过这般的她。

女子修长的手指勾着发梢,唇角轻扬,眼睛里装满了笑意,轻柔的语调像是带了一把小勾子,尽情地撩拨他的心思。

他竟然觉得此刻的温明蕴,存有万种风情,千娇百媚。

温明蕴原本是戏弄人的,结果就见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紧接着耳朵尖逐渐泛红。

锦衣卫学过表情控制,哪怕是极细微的都能完全掌控。

比如此刻他能直视着女人的眼睛,不让自己躲闪,更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无措,可是发热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温明蕴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地道:“曹小狗,你认真的?”

“没有,我是替你害臊,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曹秉舟轻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依然语气坚定地反驳。

该死的,难怪都说色字当头一把刀,他今日才算领会。

见惯了温三娘浑身带刺的反应,如今乍见她柔软温顺的一面,他竟然会心跳加速,察觉到眼前的女人长得相当美丽。

温明蕴没说话,只是故意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的,显然想要让他露出破绽。

不过曹秉舟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拿起茶壶晃了晃,直接仰头灌了几口冷茶。

“程亭钰不是个好归处。程国公府水深火热,二房污糟得很,只要程家一日不分家,你就不会有安宁日子过。”男人的声音变得幽冷,就连好心提醒,听起来都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温明蕴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曹大人,你这话听起来特别惺惺作态。明明提醒皇上逼我成亲的人是你,现在又告诉我程家不安生,让我不要嫁。你是不是盼着我一直不嫁人,抗旨不尊,惹得龙颜大怒呢?”

曹秉舟被她这话一堵,登时又发怒了。

“爱信不信。”说完,他就直接撩开帘子下车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红枫的询问声:“姑娘,你没事儿吧?”

车帘再次被撩起,红枫紧张地看向她。

“无事,遇到了一条野狗,已经打发走了,回府之后不要在爹娘面前多嘴。”

温明蕴无所谓地摆摆手,红枫立刻点头应承。

*

程国公府,程亭钰已经收到影卫的汇报,有关曹秉舟强势钻进温家的马车里,与温三姑娘密聊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四周都是锦衣卫,而且曹秉舟武艺高强,影卫并不敢靠近,未曾听到任何只言片语。

只是多年影卫的习惯,让他在呈上这份情报时,写得十分详尽。

【曹下车时,面色阴沉,心情不虞。大力甩上车帘之后,已然迈步往前却又退回来,将车帘抚平,才转身再次离开。】

程亭钰盯着这两行字,来回看了数十遍,手指不停地摩挲着。

等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字迹已经被汗水弄得模糊不清,指尖上也黑乎乎一团,一如他糟糕的心情。

同样是男人,他虽不太懂风花雪月的浪漫,可是年长曹秉舟几岁,还是能从这两行字中看出曹秉舟隐藏的心思。

或许曹秉舟自己都没弄明白,但是程亭钰已然从抚平车帘这个动作里,窥探出些许的不寻常。

“锦衣卫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别人的亲事也要横插一手。”他气得一甩衣袖,一根银针从窗户飞了出去。

“咔嚓”一声,院里的竹子又断了一根。

影卫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哎,竹子又遭殃了。

“清点现银,再加五万两的银票。”程亭钰捏了捏眉头,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决定加大筹码。

这管儿子的妻子还没娶回来,筹码就越加越高。

影卫立刻回道:“主子,最近一直加大望京情报的铺陈,分别盘下珍宝阁、烟柳巷等地,上次的五万两都是去当铺当了您的部分珍藏,眼下一两现银都没了。”

程亭钰:“……”

他都这么穷了吗?

没钱的男人还想娶温明蕴?那简直天方夜谭!

“去程晏那里挑东西,我记得他书房里摆着一块碧荷砚台,反正他读书也是狗屁不通,先把那块砚台包起来,送去温府。”程亭钰很快就有了主意,直接吩咐道。

“是。”影卫领命而去。

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主子是为了治治小少爷的脑残病,才想着把浑身是心眼的温三姑娘娶回来。

如今用少爷的东西去讨好温三姑娘,一点毛病都没有。

一切都为了早日定下女主人,拼了!

温明蕴第二日收到砚台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惊讶的。

昨日程亭钰给的诚意已经很足了,今日却又送礼物过来,完全彰显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把玩着砚台,这块砚台极具意趣,元素颇多,既有荷花又有蜻蜓,十分的赏心悦目。

明显灵感是来自杨万里那首诗《小池》的后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她立刻倒入墨水研磨,发现伴随着墨被磨开,荷花的颜色竟然从粉色变成白色,一如这墨汁的颜色由深变淡,相得益彰。

顿时她就爱上了,主动开始练起字来。

“姑娘,您练字怎么尽写自己的名字了?”绿荷端着燕窝进来的时候,一眼瞧见她写完的纸,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温明蕴这才恍然,她看着写满了几张纸的姓名,忍不住苦笑。

啊,程瘟鸡不愧是个老茶男,连这点都算计到了。

她写字的时候脑子放空,完全是情不自禁地写名字,显然还是惦记着那份契约。

她想在那份契约上留下姓名。

“姑娘,老爷来了。”外头又小丫鬟通传。

温明蕴正坐在椅子上吃燕窝,温博翰已经快步走进来。

“如意,陛下今日退朝前多看了我两眼,肯定又是在暗示,你有没有主意?”他急声询问道。

温明蕴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爹不能要了,自从皇上旧事重提她的亲事,亲爹就活在草木皆兵的世界里。

退朝的时候,皇上看谁他怎么知道,还非要默认就是看他,完全一副心里有鬼的状态。

“爹,你别急,我目前已经有了章程,再过几日就会有决断。”

“此话当真?”

“当真。”

温博翰听到她的保证,顿时大松一口气,他的目光一扫,瞬间就停留在砚台上,三两步走过来,立刻伸手摸着砚台。

“这砚台哪儿来的?与张天成大师雕的碧荷池砚一模一样,不过那枚砚台已然丢失多年,这是仿品吧?”

他迫不及待地重新开始研磨,当看到荷花颜色的变化时,整张脸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来。

“真是失传已久的碧荷池砚啊,万千文人都得为此打破头啊!”

温博翰抱着砚台,先是怔愣当场,紧接着欣喜若狂,又哭又笑,状若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