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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316)

当然由于他这答案太过离谱,少不得又被抓过去切磋了一顿,当然是单方面挨打。

***

北疆刺史府,祁威拿着皇上回复过的密折,眉头紧皱,他连续看了几遍内容,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

“舅舅。”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

祁威抬头,便见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走进来,他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周身不染一丝尘埃,和整个北魏彪悍的民风完全不符合,他像是从望京世家大族走出来的子弟一样。

“任命你统领北魏全军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奏折先来,皇上不准将军回来,让你直接领命,先将北魏驱逐再说。”祁威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很深。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年纪原本就偏大,又经常在边疆险要之地任职,没什么富贵日子过,自然看起来很沧桑。

“意料之中。”赵泽成点头。

“宫里来人之后,还如何布局?北魏不会任由我们摆布,只怕钦差过来,发现一些不对的苗头,会影响将军的大计。”祁威无比担忧地道。

“舅舅放心,我心中已有策略,不会出差错的。”赵泽成倒是胸有成竹。

祁威听他如此说,稍微放下心来:“你心中有数就好。”

“将军也来信了,他也有所安排,舅舅请看。”

祁威立刻接过信封,就见上面详细地写明了望京如今局势混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而皇上其实抽不开身应对北魏出兵,更没有合适的人选派来北疆,所谓的钦差多半是找个太监总管过来。

若是找武将来当监军,还能看出些门道来,但是找这些只会伺候人的太监,哪怕识文断字,但是于领军打仗方面一窍不通,其实非常好糊弄。

果然第二日傍晚,所谓的钦差终于到了,正是薛德的干儿子,李富贵。

“祁大人,劳烦你大老远来接咱家。”他对祁威表现得相当客气。

“应该的,钦差大人前来视察,我等来配合都是分内之事。”祁威与他互相见礼。

“不知赵将军何在,这里有份圣旨等着他来接。”李富贵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赵泽成。

“李公公勿怪,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午时北魏就有人叫阵,他前去应战,如今还在城墙头上没回来。您要是找的急,我送您上去宣旨。”祁威满脸愁容地道。

李富贵一听要去前线,吓得立刻摇头,脸色都白了一截。

他只是来宣旨的,虽说顶着个钦差的名头,但他知道是名大于实,他权柄很小,只负责当皇上的眼睛,将在北疆看到的一切记在心底,回去通禀而已,并不能做什么决定。

这会儿要他去前线,那不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嘛。

他只略微会些拳脚功夫,阵前刀剑无眼,他可不想去送命。

“那您先去驿站里歇歇,酒菜都准备好了。”祁威带头往前走,想要领着他去休息。

李富贵连忙跟上,但是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停下了。

“祁大人,您还是带我去前线瞧瞧吧,只是咱家没上过战场,为了避免给将士们造成困扰,我们站得远一些就行。”李富贵又改了主意。

皇上当时想找太监来宣旨时,整个太监所都惊动了,很多老太监都打破头皮想来,宣旨事小,但是能得来钦差的名头事大,这以后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

要不是他干爹在皇上面前求情,这份美差根本不是李富贵能够肖想的。

他虽然怕死,但是更怕给干爹丢脸,必须得把差事办好了,因此才有了这一转变。

“全听李公公的,李公公请。”祁威自然猜到他的想法,领着他往城墙走。

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看到全城戒严,北疆军士整装待发,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

“咚——咚——咚——”沉闷的声响传来,一声声似乎敲在人的心底,振聋发聩。

“祁大人,这是什么声音?”李富贵有些惊诧。

“这是北魏敌军用战车和木桩子,狠撞城门。”

“怎么回事儿?都开始撞城门了吗?这座城会不会破,没有什么阻拦他们的措施吗?”李富贵直接惊得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往前走,他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但凡祁威回答得不好,他似乎准备掉头就跑了。

“李公公放心,我们的将士都站在城墙上,冲底下射箭,况且城门是精铁所制,没那么容易撞开的。要是之前北魏绝对离不了这么近,只是最近两国和谈,望京始终没个明确的态度来,我们将士杀人都不敢下死手,生怕我们这边杀红了眼,但是望京城那边和谈成功,两国要握手言和,那到时候岂不是进退两难?”

祁威先是安抚了一番,之后又长叹一口气,言明北疆的难处。

李富贵听得连连点头,皇上的态度的确很暧昧。

北魏和世家打起来,他两不相帮,似乎盼望着两败俱伤,而之后叶利扬提出离开,他又殷切挽留,就连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薛德,都摸不透九五之尊的想法,更何况是其他人。

“李公公,要去城墙上瞧瞧吗?”祁威询问。

李富贵立刻摇头,这一声声撞击一直往耳朵里钻,他才不去呢。

祁威保证得再好有什么用,若是他刚到那里,城门就被撞开了,到时候祁威可护不住他。

再者站在城墙上,那么多箭矢射出去,万一有不长眼的,射中了他,那也没人赔命给他啊。

“那再走几步,就能看到城门了。”祁威又问。

“不去了,在这里就足够,不必打扰将士们。咱家已经明白他们打仗的不易之处,之后都会一一禀报皇上。”李富贵轻咳了一声,勉强没有让自己说话声打颤,但是那苍白如纸的面色,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李富贵回到驿站之后,是半夜被人拖起来宣旨的。

“哪有半夜领旨的,这像什么话?”他明显不情愿。

“李公公,实在对不住,赵将军好不容易从阵前下来,这会儿若是不宣旨,他待会儿又得去了,下次再过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刚从战场上下来,那定是一身血污,虽说不用他沐浴焚香,但也不能如此草率接旨。这圣旨犹如皇上亲临,如此污糟的模样,只怕要被判个殿前失仪的罪责!”李富贵十分不满意。

他这会儿睡迷糊了,还以为自己在望京城那样的繁华地带,人人都过得讲究,一时之间没转过弯儿来。

“李公公说得极是,赵某唐突了,这就去洗漱一番。”

一道幽冷的嗓音响起,李富贵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院中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英俊男人,此刻铠甲血迹斑斑,被月光这么一照,泛着幽暗的黑红色,充斥着浓烈的不详意味。

李富贵尖叫的声音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他何曾见过这个架势,宛如厉鬼来索命似的。

“不、不用,咱家这就去拿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