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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养明月(97)

汹涌的海水没过他的胸,木船却越飘越远。

林月盈睁开眼。

何涵已经醒了,正侧躺着,专注看她。

林月盈不太清醒,叫了一声妈妈。

何涵伸手,抚摸着林月盈的肩膀。

林月盈穿的是细细吊带裙,睡得太沉,往下落了一截,何涵伸手触碰的那一块儿,是秦既明没控制住,在她肩膀上留下的一个淡淡草莓痕。

他已经很控制力气了,不过那时是快要出来了,林月盈一边让他咬住肩膀,一边问他要不要干脆全做到底算了。

秦既明只是摇头,濒临边缘时的他呼吸都是快要压抑不住的低,手指顶着小月亮,他闭着眼,太阳穴边缘的青筋冒出,汗水蹭到她头发上。

林月盈的肩膀被他咬痛了,她也一声不吭,只抚摸着兄长的头发,怜爱到如同抚摸着他从青春期到如今一直保持禁谷欠的无数时刻。

这也是秦既明为她种的唯一一个小草莓,他其实不想在她身上留下多么鲜明的痕迹,大约是考虑到她现在还在同学姐住一个房间。但林月盈喜欢,她在秦既明的胳膊、肩膀和胸口、腹肌上都留了深深的、三四天也消除不下去的草莓痕,她已经充分掌握了种草莓的小技巧,一定要在自己兄长身上试一试。

秦既明笑着看她咬,真被吸痛了也只抚摸着她头发低声问是不是属小狗的?怎么还要在人身上占地盘呢?

就连林月盈肩膀上这唯一一个草莓痕迹,也是她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注视着他,手掌心握紧,大拇指按着头,求他咬住她的肩膀。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久了,秦既明才答应,要给她也留一颗。

现在,何涵触碰着这个痕迹,令林月盈的心骤然紧缩。

“他前两天找你,”何涵说,“和你做了?”

林月盈和何涵没有避讳过这些话题,何涵之前也提醒过她,尽量不要找青春发育期时候胖胖的男性做男朋友。

林月盈摇头。

她说不了谎,秦既明的确没有和她做。

不过擦边了。

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林月盈看到何涵松了口气。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来迟了,你和他已经做了许多再不能做普通兄妹的事情,”何涵说,“我前几天也想,要不要干脆直接过来,阻止你们——但我又想到吊桥效应,月盈,我不想你们本来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却因为我的横插一脚、反而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林月盈说:“其实我和秦既明也做了很多兄妹不能做的事。”

何涵沉默了。

“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妈妈?”林月盈说,“我和秦既明在一起后,我还是你的乖乖女儿,秦既明也是你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何涵摇头:“不一样。”

林月盈问:“哪里不一样呢?”

她不明白,她侧躺着,小声对着妈妈说着自己的心意:“妈妈,我好喜欢秦既明。”

“你那不算是喜欢,是雏鸟情结,”何涵温柔地说,“你现在还太小,月盈,你还不到二十岁。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对父亲的一个下属心动,那是一个同样比我年长十岁的男性——但后来我发现,他和我谈恋爱,一半是因为我足够年轻,青春,另一半,则是因为我的父亲。上司的千金喜欢他,对他那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是多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

林月盈说:“我——”

“听我说完,”何涵捂住林月盈的唇,说,“我讲这些,只是想阐明,你对秦既明或许只是一种少女情怀——就像当年的我,在知道那个人对我的爱并不单纯后,我就将他引诱我的证据故意透露给父亲看。我的父亲会解决好这些,我再没见过那个人。”

林月盈微微喘气。

何涵抬手,抚摸着林月盈的脸颊,说:“既明虽然是我儿子,但我几乎没有参与他的成长过程。平心而论,我和他的相处时间,未必有和你的长,月盈,你一直是我最贴心的女儿,我也真的疼爱你。”

林月盈点头。

“我和他父亲之间有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何涵说,“不怕告诉你,让你笑话。当初和秦自忠结婚时,我也是高兴的,毕竟他长得好看,周围人也和我说,他脾气不错。我那时候刚刚失恋不久,正处于对自由恋爱失望透顶的地步,父亲叫我去相亲,我就去了。”

林月盈安静地听妈妈讲。

“那时候有这样的丈夫,我想未来的孩子也会有优秀的脸蛋和身高,其实那时候我对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渴望,但知道我父母都需要一个后代,所以我必须要选择优秀的基因来培育下一代,”何涵叹气,“婚后不到一年,我就怀孕,然后得知了秦自忠之前做过的一件事,一件我无法原谅的事情。”

林月盈问:“是什么?”

何涵却不说了,她看着林月盈,微笑:“等会儿再说好不好?妈妈饿了,想要吃饭。”

何涵不想吃西餐,林月盈便带她去了一家中餐馆,这里卖一些炒菜和甜粥、咸粥和布拉肠粉、砂锅粥等等。

等待菜肴端上桌的这段时间里,林月盈还给秦既明发了一条短信,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自己现在在跟着老师。

其实她在陪伴着他的母亲。

秦既明这个时间段还在熟睡,林月盈知道他的作息规律,知道秦既明会在早晨六点半时起床,如果是没有事情安排的周末,那么他会睡到七点。

肩膀上,秦既明留下的吻痕还没有消失。

何涵优雅喝着砂锅粥,林月盈说:“既明和我讲,在美国,对一个中餐厅厨师最大的赞美,就是’您做的饭和我妈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何涵叹息:“既明一定是在说谎,我没有为他做过饭。”

林月盈点头,她说:“其实我也一直在说谎,妈妈,我也没有吃过我妈妈做的饭。”

林月盈都快要记不得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模样,只听说她后来又嫁给一个富有的商人,有着自己的幸福家庭。

相册中也有妈妈的照片,但林月盈不想去看了。

以后妈妈如果回国,林月盈想自己也会和她拥抱,和她牵手,但应该不会讲很多私密的话,也很难成为亲密的母女。

何涵微笑:“我们现在也可以做真正的母女,回国后,我去办手续,去做公证,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林月盈说,“我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她眼睛亮闪闪:“您可能会觉得我现在还是冲动,不够成熟稳重,不够理智,但爱上一个人本身就是不受控的,不是吗,妈妈?”

她们点的一道砂锅鸡端上桌,林月盈没有任何食欲,她只看着何涵:“我想说我爱他。”

“你爱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何涵摇头,“月盈,还记得我刚才说的事情吗?”

林月盈问:“什么?”

“秦自忠在婚前,曾经做过一件不能被饶恕的事情,”何涵望林月盈,“他诱女干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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