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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养明月(91)

林月盈说:“多着呢, 你等我慢慢数——”

她松开摸秦既明耳垂的手指, 改成点,数一个数, 就点一下他脖颈侧凸起的血管。

林月盈喜欢他身上青筋的触感, 韧,迅速回弹,有一种说不出的精妙, 秦既明一直都是她的兄长, 可在她触碰这一点时, 好像可以短暂控制他的心跳。

“我告白过的人,除了秦既明之外,还有我五岁时搬进秦爷爷家后遇到的哥哥,晚上我做噩梦、就陪我睡觉的兄长,”林月盈说,“从五岁一直辅导到我高考毕业的家教老师,我所崇拜的、大学的学长,我加入社团中的第一任社长兼创始人,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男人,我实习公司中的项目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还有——”

林月盈捏了捏他的脸。

“现在正背着我的男人,”林月盈说,“我都表白过。”

秦既明忍俊不禁,最终轻轻一声叹。

“月盈,”秦既明说,“你说话很好听,但现在不行。”

林月盈嘭地一下跳到地上。

秦既明低头,摸了摸她额头,又看了看她手臂,让她去洗澡。

“无名无份,”秦既明说,“再等等我。”

林月盈啪地一下倒在沙发上。

秦既明看着她,他笑:“你哥哥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时间问题。

他们的问题也需要时间。

秦既明没有三头六臂,他也不是手眼通天,浪潮的到来无法躲避,但至少要想办法减少浪潮的影响,想办法及时铸一道防护铁门。

林月盈躺在沙发上,盯着他,片刻,开始用力打滚,从沙发这边滚到另一边。

“说不定这是你的缓兵之计,”林月盈大声,“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做,然后只想稳住我吧?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快开心、那么快就接受你的道歉哇,其实你只是看不下去我交男朋友,所以故意钓着我吗?男人!我已经看穿你的把戏——”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她滚得过于激动,差点从沙发边缘栽倒在地,幸好秦既明及时伸手,才避免了她身娇体贵地落在地毯上。

林月盈借势,双手搂住他脖颈,咬上他的嘴唇。

用他教她的方法,狠狠地亲吻他。

林月盈的舌已经不再如起始那般笨拙青涩,也不会无所适从到只想去咬他的嘴唇,她一直是个聪明好学、举一反三的姑娘,她知道怎样才能点燃,知道怎么才能令克制偏又纵容她的兄长破例。

秦既明为她破的例子还少吗?

林月盈破了他不和人睡同张床的例,破了他卧室中不能饮食的例,破了他……

再破他一条婚前守贞的例,又有什么难的呢。

她几乎很快就感受到秦既明的呼吸变化,他很无奈,但也为她所兴奋。林月盈半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在他臂弯中,她仰着脸,认真地捧着秦既明的脸亲吻,像小猫好奇地舔着美味的新开罐头,又像燕子认真地衔新生的、初发的嫩嫩枝条,秦既明终于不再尝试遮住她的眼睛,他宽容地看着妹妹的放纵,倾身,将她放在沙发上,右手托着她后脑勺,左手大拇指抚摸着她漂亮的眉毛。

秦既明纵容林月盈又不是这一次了。

她小学时候偷偷撕掉寒假作业,初中时候背着他去偷打耳洞,高中时候……

林月盈拉着他的手去捉云朵里捉小月亮,秦既明也纵着她。本身就是她要月给月,要星就摘星的,看着她乌溜溜祈求的眼睛,秦既明又怎么能拒绝。秦既明克己守礼,但也能体谅妹妹的好奇和作为人的正常需求,她玩玩具,喜欢自己把自己弄上天,秦既明都觉得正常,没有什么好苛责的。人类就是这样,林月盈已经很完美了。

他看她什么都好,看她的需求也好,秦既明不担心自己会满足不了她,那是无用的男人才会有的担心。秦既明只想,月盈现在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就更好了,等两人真尝试时,她也能少吃些苦头,更容易快乐些。

秦既明专注地看林月盈的脸庞,这恼人的、常在梦中闯入的、他的妹妹,她有着充沛的月光,充沛到能顺着手指落进掌心,她也有着云朵一样的温暖柔软,完全包裹的包容,她还有着藏起来的、如樱桃般的甜美,以及——

如塞壬般的歌声。

一如去年无意间听到的声音,但明显要比那时高昂许多,一年了,两个人的位置早就不复当初。林月盈失控地捧着他的手,要他用手摸她的脸颊,而她轻轻用额头蹭着这只手,流着泪叫他,秦既明,哥哥。

秦既明。

秦既明将哭泣的妹妹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

“真棒,”秦既明夸她,“这么快就开心了,别抖,我们月盈就是最优秀的……嗯?怎么还哭?是难受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月盈哽咽着,搂住他,她的小裙子还贴着身体,小声问秦既明,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这里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妹了。

既然已经开始准备在一起,为什么不干脆到底呢?

他还在顾虑什么吗?

流着泪战栗的林月盈在秦既明怀中浅浅得到安抚,秦既明偏脸,亲吻她汗涔涔的额头。

“我妈知道了我们的事,”秦既明说,“她不同意。”

林月盈短促地一声啊。

她之前有心理预料,猜测何涵大约知道些东西。

毕竟之前已经有隐隐流言。

“她是一个有完全民事能力的成年人,”秦既明说,“我不能将她强行和你隔离。”

她们都是有思想的成年人,秦既明无法保证他们永远不见面。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赶在母亲之前,来见林月盈。

提前说清楚。

林月盈脸上挂着泪:“妈妈会找我说什么吗?可能说让我离开你?”

秦既明说:“我猜应该会。”

一定会。

他们都不想在彼此面前,将这样糟糕的消息说得那样绝对。

可能,我猜,应该。

他们默契、竭尽全力地使用能令对方不那么难过的词语,哪怕知道真相,也一定要在未发生前给对方留有一丝希望。

林月盈将脸埋在他怀中:“所以你不肯做完。”

“医生说了,你现在过敏反应重,不能抓挠,”秦既明又说,“可以等到正式确定的那天。”

一个趋向于保守的守旧派所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结婚遥遥,但在一起也是困难重重,前路漫漫,至少要有名有份,不要如她的玩具,亦不可像只有这方面需求的普通朋友。

秦既明不想做她的三分钟热度,至少,不是聚散都无心理负担的玩具。

林月盈不说话了,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用沾了愉悦泪水的唇贴一贴秦既明,眼睫毛都哭得粘在一起,像被雨淋过,她说:“可我还想。”

女孩子几乎没有不应期,可以连续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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