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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养明月(81)

秦既明说:“天天?”

他手掌大,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握住林月盈双手手,另一只手捏住她脖子,并没有收紧,指腹摩挲着她的咽喉,随着她的呼吸,脖颈上这一块儿骨头也有着颤颤的抖动。

每一天,不同男人。

林月盈知道说什么话能令他愤怒,让他恨不得将她按在腿上。

秦既明不会掐她,至少,在不做的时候绝不会,他只是用大拇指指腹反复触碰着这一寸肌肤,好似握住她呼吸的阀门,缓慢地说:“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才还很小。”

“我早知道爷爷要接你回来,爷爷同我讲,说曾经下属的孙女,今年才五岁,很可爱,问我想不想要个妹妹。”

“我其实并不想,我没有照顾一个孩子的耐心。尤其是看到你时,站在国槐树下,正在剥糖吃,衣服穿得歪歪扭扭,颜色也不配套,口水都快流到身上。旁人叫你名字,叫了好几遍,你才有反应,呆呆地说你在。”

“你刚见到我时,还有些怕,没过多久,就主动跑过来,叫哥哥。”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这个新妹妹,该不会是傻子吧。”

秦既明缓缓手紧手掌,并没有约束她呼吸,而是将整个手,毫无保留地贴在她脖颈上。

毫无保留地贴近,掌心贴靠着她的动脉。

他在黑暗中感受着妹妹吸收氧气的轮廓。

“不知不觉,我以为是小傻子的小可怜妹妹已经长大了,”秦既明说,“知道交男友了,也知道很多事了。”

林月盈急促:“食色,性也,秦既明,我不信你毫无反应。”

“是,我对一个小傻子有反应,”秦既明说,“我对最不该有反应的人有反应。”

不需要他声明。

小傻子已经感受到了。

秦既明坐正,他看不见林月盈,林月盈也看不见他。抓住她的手松开,好让她的胳膊暂且休息,秦既明被她的话激怒,但不想让她遭受无谓的痛,他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拍一拍:“来,告诉哥哥,你想和谁做?”

林月盈故意呛他:“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还要不要做的事。”

“做过了?”秦既明平静,“我不信。”

林月盈想,博览群po的经验终于派上用场。

她尽力回想起最近的那本书,那本还不算太离谱、和她所接受X知识教育相吻合的一本网络小说。

没有滚烫的小蝌蚪液,也没有放在里面一晚,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酸酸甜甜的校园小言。

林月盈记得里面对于爱的描述,记得里面的情节起于女主因赌气接受了男主的追求。

那是一对很青涩的小情侣,他们的故事和作者细致的描述很适合现在拿来欺骗自己的兄长。

林月盈是要强的。

她就要秦既明为自己生气。

她就是这么坏。

“你信不信也不影响我和别人做什么,”林月盈故意说,“原来男生是不是新手也好容易分辨的。”

她压低声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不会连续挺,会好快,还会脸红。”

秦既明面无表情:“我记得我的妹妹不会和我讲她的隐私。”

“更隐秘的东西,你不是也听到了吗?秦既明,我成年了,我不在乎这些,”林月盈软了声音,“要不要我告诉你我的感受?你想不想听?想知道你一手带大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时是什么反应吗?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样进你没办法进的房间吗?”

按住她咽喉的大拇指松开,秦既明抚摸她脖颈侧面的血管,另一只手,隔着裙子用力拍一下。

教训的意味远大于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林月盈叫:“秦既明你恼羞成怒也不至于动用小学时候的家法!你以为现在我还是几岁小孩?犯了错还要被打?”

“继续编,”秦既明说,“让我听听,你还能编到哪里去。”

“编不编有什么意思?”林月盈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压着秦既明胸膛,隔着一层被他体温熨帖的衬衫,胡乱摸一把,终于抓到领带,她抚摸着这团软真丝,缓缓冷静下来,“你知道,从你上次做出那个选择后,你就知道我迟早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不是都知道么?现在又来做什么?”林月盈问,“是接受不了我这么短时间就’移情别恋’?”

秦既明说:“你不是一直都三分钟热度,转头就能’移情别恋’么?”

“是,”林月盈点头,“所以你现在在介意什么呢?”

“我介意你不珍惜自己身体,我介意你这样浪费自己的感情,”秦既明说,“李雁青不适合你——虽然你爸不算什么聪明人,但这一句,他没讲错。”

窗户没有关紧,晚风吹拂,轻轻摇动,窗帘被吹开一个角,凄凄月光终于投射入内,半明半寐的光,秦既明半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眼。

他在看自己不能触碰的妹妹。

林月盈说:“你情我愿,享受性怎么能算浪费。”

“胡闹,”秦既明借着幽幽的月光看她,“你想同谁享受?你知道对方有没有病、干净不干净?你就不能爱惜自己身体?”

“秦既明,”林月盈叫他名字,她拽住秦既明领带,一拉,另一只手往下一按,一握,握不住,她咬牙,发狠,“你少拿上位者姿势来教训我,我最讨厌你事事都高高在上。”

“你说得很好,”秦既明抬眼,“现在你能不能先从高高在上的人腿上下去?现在高高在上的人是谁?”

林月盈同他对视,手下轻捧,她弹过钢琴,被老师无数次教育要“注意手型”,手背拱起,要像手中握着鸡蛋,这样才方便弹奏,跳跃更多的键盘。但这双被钢琴老师教育出的标准手势,本该优雅地弹奏钢琴,此刻拱起,却不是被那“如握鸡蛋”的提醒,握得有点吃力。

“在我面前装什么呢,哥哥,”林月盈放软声音,她低低出声,是动人的诱哄,“嫉妒吗?一开始听到有男人在我这里留宿时,你在想什么?”

秦既明说:“我在想他真是不懂拒绝的天真学生。”

“那你怀疑我和别人有感情的时候,”林月盈靠近,唇贴近他耳朵,“哥哥你在想什么?”

秦既明说:“我不怀疑。”

纹理规则的牛角纽扣,被温柔的手骗开。

“骗子,”林月盈说,“你的谎言还不如真心坚硬。”

已经步入初夏了。

空气中是淡淡濛濛的暑热,暖热温厚得好似秦既明年少时的梦境,他第一次梦境中遗失物品,是激素作祟,昭示着他的成熟期和可以进行一些成年的活动。

但秦既明一直选择忍耐,保持,控制。

不能完全归结于找不到人选,只是他潜意识中认定暂时没有与他相衬的人选,他对待这件事,一直持对别人宽容、对自己严苛的态度。

秦既明有洁癖,他不能想象同无好感的人做事。

他潜意识中也认定,暂时无人能与林月盈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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