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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将心养明月(35)

淡淡的香味,被温热的肌肤催发,有着氤氲的柔软。

她的手指还在按着他的太阳穴,轻柔,力道适中。

秦既明睁开眼,看到妹妹漂亮的锁骨,还有挂在其上的一滴细细汗珠。

像烟雨江南,檐下白瓷上落的一滴雨。

她此刻不该穿低胸裙。

秦既明抬手,轻轻将林月盈的手移开,示意她不要再按。

林月盈叫了一声秦既明。

“时间不早了,你赶过来也累了,今天晚上早点睡,”秦既明闭着眼睛,缓慢说,“我去前台,给你重新开间房。”

说话间,他松手。

下一刻,温热的手握住他:“不用。”

秦既明睁开眼,和林月盈对视。

房间空调温度开得不好,她脸颊都是淡淡血色。

林月盈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仰脸,看秦既明。

呼吸里面有提子,草莓,樱桃,这些暧昧的,在文学作品中常用作调,情作用的水果,今晚他们都吃了很多。

秦既明的骨肉和肌肉一样结实,性别和体型的差异化如此明显,他稍稍用力,就能推开她。

林月盈用了很大的力气,两只手都用上了。

秦既明说:“你该去睡了。”

他冷静地望妹妹。

视线之下,他看着妹妹双手握住自己的小臂,咬着牙,拉着他的手,毫无阻碍地贴在她自己脸颊上。

手掌是温热的柔软,毫不设防的温度,她微微侧脸,依恋地将脸贴在他手掌心,歪着脑袋,望着他。

秦既明听到她开口。

“我想和哥哥睡。”

第19章 知道

直球。

打直球。

林月盈想, 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脉搏更不会。

她的试探有着意料之内的回应,按太阳穴, 吃提子,她的手指压着他的脑袋, 擦过他的嘴唇, 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兄长在纵容着她的越界。

“我想和哥哥睡, ”林月盈仰脸, “我不想一个人住酒店。”

秦既明没有惊讶, 大约不会有任何事情能令他惊讶。

她的兄长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认识的大多数人都称赞他温和, 有礼貌。这种温和也保持着适当分寸的距离感,尽管秦既明的一些下属、或雇佣的人, 会说他很好,平易近人, 在为他做事时也都兢兢业业,绝不会有半点放松。

温柔和强势本身就不冲突。

就像如今, 秦既明没有推开她, 没有拒绝她。

他微微垂着眼, 看林月盈,那表情和看她突然做什么古怪、但也是人能做出的事情一样, 有些疑惑, 却又没有过度的震惊。

换句话来讲,如果林月盈现在倒立着吃香蕉,秦既明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林月盈不喜欢他这样, 讨厌他好像控制着一切, 主导事态, 她想令他失态。

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伪装,还是的确这样想。

“月盈,”秦既明说,“你的意思是,今晚想睡在这里?”

“是,”林月盈快速地说,“我很想你。”

话不能讲太直白,也不可以太过遮掩。

她悄悄伸出自己安静的、胆怯的触角。

秦既明低头,看沙发——

“我不要在沙发上睡,你也不要,”林月盈说,“我要你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

秦既明忽然笑了,他没有斥责林月盈的“胆大妄为”,也没有试图用“童言无忌”这样的话语把她的请求试做一种玩笑。

他以正式的态度对待了林月盈的这一请求。

“好,”秦既明点头,他的手腕还被林月盈握着,他的手掌心还贴着林月盈的脸,在她稍稍抬头的时候,秦既明轻轻拍一拍她脸颊,“那你留下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

林月盈看着哥哥,她紧张了,盯着他眉毛中间藏着的那一粒痣。

她忽然感觉自己和其他人也并无不同,她对兄长的了解也仅次于他想展露给她的那面而已。

林月盈不知道秦既明在想什么。

他究竟怎么看待她说出的话?

她像做梦,秦既明示意她松开手。

手机响了。

秦既明拿起,仍旧是很温和的语气:“你好。”

是他的同事打来的,林月盈听他们叫秦既明总监,说什么合同什么这个总那个总,什么醉酒什么住宿……林月盈统统听不清,她看着哥哥,他没什么表情,说知道了,嘱托他们要安排好,又让他们早些休息,大家今天都辛苦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含着笑的,实际上没有笑,秦既明应当还在头痛,自己抬手轻轻地按太阳穴,一圈,又一圈。

只是听语气,完全想象不到他在头痛,手机那段的人只会感觉上司现在心情应该很好,感觉上司对他很亲切。

他们看到的东西,都是秦既明想要让他们看到的。

她也一样。

打完电话,秦既明略顿了顿,大约是酒精令他此刻行动迟缓,他稍微反应一刻钟,才侧脸,看林月盈。

秦既明问:“洗过澡了?”

当然。

不仅洗过澡、还擦了一遍身体乳喷了淡香水的林月盈半躺在床上,已经开过夜床了,她没有乱动,只抱着膝盖坐着,听哗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停了。

灯光还是酒店侍应生调节好的,柔和,不刺眼,林月盈在这样的灯光下看着自己的脚指甲,这次不是成熟车厘子的颜色,而是淡淡、柔和的裸色,贴着小小的、精巧的钻,温柔的光。

秦既明上床了。

他就躺在林月盈旁侧,穿着自带的睡衣,长袖长裤。

林月盈知道他一直有这样的习惯,行李箱中永远装着自己的长袖睡衣。

林月盈没有,她穿着酒店里提供的浴衣,这种衣服不适合入睡时穿着,倘若脱下,里面只有一个小吊带。

她紧张到快要发疯了。

床很大,宽两米五,秦既明往自己腰下垫一个枕头,坐在她旁边。林月盈看到秦既明交叠的双手,他随意地放在大腿上,侧脸看她。

“我都快想不起上次你和我睡一起是什么时候了,”秦既明说,“那时候你才八岁。”

林月盈说:“怎么忽然提这个?”

“睡前故事,”秦既明微笑,“还记得吗,你之前最喜欢听睡前故事,每晚睡觉前,都缠着我,要我给你讲。每天一个不重样,愁得我啊,路上看到点儿什么都要记得,免得晚上讲不出故事令你失望。”

林月盈说:“我现在已经长成不需要睡前故事的年龄了。”

“是,但我总觉得你还这么大,”秦既明的手在虚空中虚虚一比划,闭一闭眼,大约是在思考她那时候的模样,“还会缠着我要睡前故事。”

林月盈说:“我现在也想,想往后几十年,你每天晚上都给我讲。”

秦既明失笑:“别说蠢话。”

林月盈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她已经不再躲避秦既明的视线,执拗,认真地看他。太紧张了,紧张到她不得不屈起腿,脸贴着膝盖,侧着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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