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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7)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桃夭低垂眼睫咬着指尖不作声。

宋大夫知道她舍不得,劝,“里头的人失血过多得补一补。”

桃夭小声说:“鸡蛋也能补。小花它很厉害的,每日都会下一个鸡蛋。”

宋大夫轻叹一声,“你既然舍不得,为何又盯着它?”

桃夭道:“我只是看看。我今天早上忘记喂鸡了。”

宋大夫道:“我喂过了。”

桃夭不说话,回厨房抓了一把澄黄的小米洒在地上。

平日里喂鸡吃的都是稻壳,其余时间全靠鸡自力更生找虫子吃,哪里吃过小米。

那只母鸡立刻晃着膀子跑到她跟前啄米,对养了自己三年的主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等到桃夭把它提离地面时,它还伸长脖子去捉地上仅剩的几粒小米,“咯咯”叫个不停。

桃夭轻轻抚摸着它暖烘烘的绒毛。

宋大夫本以为她要杀鸡,她突然道:“补身子也并非需要吃鸡啊。”

她丢了手里的鸡,匆匆去了后院,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竿。

宋大夫见她把斗笠戴到头上,手里提着一个木桶,惊讶,“你要去哪儿了?”

“我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

*

宋大夫瞧她抄小路去了河边,大抵猜出她要做什么。

这个傻孩子,那鱼那么好捉吗?

*

河里的鱼实在太狡猾了,明明看着那么多,可怎么也抓不着!

打着赤脚拄着竹竿的桃夭在水里站了一个多时辰才叉到两条鱼。

好在其中一条足有筷子长,且她又捡了好些虾,加起来也足够给那个人还有阿娘补身子。

桶里装了半桶水,湿滑的小路就不好走了。

她从大路绕行,经过池塘边时,手都勒疼了,把桶放在地上歇一会儿,正要走,迎面走来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头发上包着头巾的妇人,一个圆脸盘,尖下巴,脸涂得格外白的少女。

是同村的冬至娘跟春花。

桃夭极热情地跟她们了打招呼。

两个人一见是她,面色立刻冷下来。尤其是冬至娘,抱着衣裳一句话不说走到池塘边,手里的棒槌捶得梆梆响。

桃夭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

春花的目光这时已经从桃夭白嫩的脸颊,滑到她鼓鼓囊囊的胸口与细细的腰身,再摸摸自己涂了脂粉都不如她白的脸,还有比她宽一倍的腰,心里越想越不愤。

都是吃一样的水,怎么她就长成这样!

而且自打她来了桃源村,莲生哥跟冬至哥都围着她打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对了,莲生哥!

春花眼神亮了亮,再怎样她已经是个寡妇,自己好歹是黄花闺女,怎么都比她值钱。

哼,凭她一个望门寡,竟然还想要嫁给冬至哥。

不要脸!

这样一想,春花心里舒坦些,翻了个白眼,扭着腰从桃夭面前走过,狠狠撞她一下。

桃夭手一滑,木盆扑通一下掉到地上,刚好砸在她脚上。

桶里的水洒了一地,半死不活的鱼在泥桨里扑腾。虾也试图逃跑,四处逃散。

春花“哎呦”一声,泪眼汪汪指着她,“宋桃夭,你是不是故意的!”

说罢,故意拿另外一只脚碾死几只虾。

桃夭心疼坏了,辩驳:“是你非要撞过来!”

春花瞥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冬至娘,拿着帕抹眼泪大声控诉,“你打了人不承认就算了,还敢冤枉人!”

桃夭见她无理取闹,不想跟她纠缠,捡好鱼虾提着桶要走,却被冬至娘拦住。

冬至娘打量了一眼桃夭,板着脸道:“桃夭你别再惦记冬至,我就算是死,也不让你进门!”

第5章

桃夭哭了

桃夭根本不知道冬至娘在说什么,解释,“我没有惦记冬至哥。”

冬至娘尖着嗓子喊:“没有惦记?没有惦记你叫人上门说亲,你害不害臊!”

这会儿快晌午了,村里的妇女都到池塘边淘米洗菜,见状纷纷围上来。

春花一见自己阿娘也来了,哭哭啼啼说桃夭故意砸她的脚。

春花娘上次在张氏那儿吃了鳖,见张氏不在,指着桃夭骂:“你自己是望门寡,还要眼热我们春花,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春花娘在村里出了名不好惹,赵冬至如今也在县里衙门当差。

这两个都不敢得罪,大家都来劝桃夭。

长生娘说:“要不,桃夭给你冬至娘还有春花姐道个歉。”

三顺妈说:“桃夭你就跟你冬至娘还有春花姐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英子娘说:“就是就是,多大点儿事,桃夭,听婶儿的,赶紧道个歉。”

“……”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亲眼见过桃夭缠着赵冬至,欺负赵春花,逼着她道歉。

桃夭瞪着她们,“我没做过,为什么要道歉!”

冬至娘叫嚷起来,“你没有你叫张翠屏来我家里问?你克死了宋莲生还不够,是不是还想来克我的冬至!”

桃夭眼圈蓦地红了,嘴唇颤抖。

“放你娘的屁!”一只鞋子伴随着声音飞来,当场砸在冬至娘的脑门上。

冬至娘“哎呀”一声,捂着额头大叫,“谁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不知合适出现的张氏气势汹汹地过去把桃夭拉到身后,指着冬至娘骂,“葛三娘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冬至小时候被蛇咬,要不是桃夭及时背着他回来找宋大夫,你儿子早就死了。要论起来,是不是你自己先克死自己男人,再克死自己儿子?”

“询问婚事是之前冬至曾有意同我提过,跟桃夭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冬至娘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我家冬至才没有!”

“没有?”张氏轻哼,“那是谁隔三岔五跑去桃夭家里又是劈材又是打水?”

赵冬至从小便喜欢往宋家跑,后来宋莲生没了以后,去的更勤了,不是帮着挑水,便是帮着劈材,全村的人都知道。

方才还帮腔让桃夭道歉的人,仿佛集体失忆。

“算了算了,都是误会。”

“桃夭你别生气啊,婶子们都是逗你玩儿的。”

“逗着玩儿?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逗人的!”

张氏冷笑,“你们这些人谁家没有受过宋大夫一家的恩惠。三顺家的,你家三顺要不是宋大夫恐怕早就瘸了吧。”

“长生家的,从前宋莲生在村里帮着教书,你还欠着束脩吧?”

“尤其是你春花娘你,这些年欠宋大夫的医药费还没给吧?怎么,宋莲生没了你们就欺负他婆姨年纪小,脸皮薄不会骂人是不是?”

张氏骂着骂着自己眼圈红了,哽着嗓子道:“今儿我张翠萍把话撂在这儿,以后桃夭就是我闺女。谁在欺负她,就是跟我张翠屏过不去!”

三顺妈跟长生娘嗫喏着不敢作声。

其他人多少受过宋大夫两父子恩惠,也都面有愧色,唯有春花娘哼哼,“不就是闺女嫁给了县太爷的小郎君,横什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