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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50)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她似受了伤,被那少年背在背上,早上编好的发辫已经散了,乌泱泱的青丝披在身后,身上也淋了雨。

莲生娘与宋大夫撑着伞上前,一群人也不知说些什么,那少年已经背着她匆匆朝书房这里来。

才跨进书房,小寡妇就吵着要下来。

那少年小心蹲下将她放下来。

谢珩这才瞧清楚她雪白脖颈上多了几道血痕,及腰的发丝湿漉漉贴在脸上,本就不大的脸显得更小了。

她见他望过来,忙挤出一抹笑,“先生别担心,我无事。”

谢珩搁在冰凉轮子上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想起宋大夫的话,最终一言不发。

他从不曾想过带她走,何必招惹她。

一旁的少年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一截木头递给他,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不配她这样待你好!”

说完便冒雨跑了出去。

是一截小叶紫檀木,上面还带了斑驳的血痕。

她就是为了找这个才受的伤?

一起跟进来的一个衣着简朴,长相平平无奇的农妇在那儿描述着小寡妇如何大着胆子走到被荆棘包裹着的“会散发香气”的树旁,又是如何滑进山坳里。

她瞧着极为不起眼,却将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谢珩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小寡妇,都叫她不要去后山,她怎么那么不听话!

他几时说要这样的东西?他贵为一国太子,又有什么没见过?

谁又稀罕她这样的东西?

简直是可恶!

人散了,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屋子里寒气逼人,本就湿了衣裳的桃夭抱膝坐在那儿瑟瑟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

莲生娘见她嘴唇发乌,对谢珩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屋替他检查检查伤势!”说完不由分说用伞将谢珩与桃夭送回屋里,又很快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给桃夭擦洗身子。

桃夭见谢珩面色极冷,不禁有些害怕。想要将身上的湿答答的衣裳脱下来,又怕他骂人。

一阵冷风吹进来,她不由地连打两个喷嚏。

他皱眉,“还不将衣裳换了。”

桃夭这才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见他背过身去,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

原先还不觉得,此刻脱了衣裳才瞧见身上到处都是红痕。

她本就肤白,这样的红痕更加明显。

她拿帕子沾了热水,贴在红痕上敷一敷,可实在疼得厉害,眼泪不停在眼圈里打转。

这时谢珩突然转过身来,只着了小衣的桃夭吓了一跳,想要拿衣裳遮一遮,可衣裳放在床上。

他朝她伸出手,“把帕子拿来。”

桃夭犹豫着将帕子递给他。

他湿了热水,替她擦试着背。

不同于上次涂抹药油那般用力,桃夭只觉得背后的伤痕不疼了,酥酥麻麻得痒。

她咬了咬指甲,小声道:“谢谢先生。”

他声音低沉,“不是说叫你不要去后山,为何这样不听话?”

桃夭连忙解释,“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桃夭回头小心翼翼瞥他一眼,见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着。

自他来以后,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面色这样难看,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没想到他这样不高兴。

他面无表情地帮她擦干眼泪,“去床上躺着。”

桃夭赶紧去床上。放下白帐后换上干净的小衣,躺进被窝里去,偷偷撩开帐子看了一眼谢珩,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立刻放下帐子。

也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她躺着躺着脑袋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黑了,屋子里燃了灯,风一吹,豆大的火苗跳动着。

“醒了?”一只手掀开帐子。

是谢珩,他伸手摸了摸桃夭的额头,有些烫。

他微微皱眉,“还难不难受?”

桃夭“嗯”了一声,“头疼。”

他从旁边煮酒的炉子上取了温着的水递到她嘴边,“吃点水先。”

桃夭连忙接过来一饮而尽。

连吃了几杯水,她嗓子没那么干了,人也觉得暖和一些。

他收了杯子搁在一旁,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桃夭想要坐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眼泪不由自主涌出眼眶。

正抹着眼泪,门被推开,莲生娘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

她一见桃夭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心疼,“是不是疼得厉害?”

桃夭口是心非,“已经不疼了。”

她话音刚落,跟进来的谢珩冷冷道:“不疼你哭什么?”连睡觉都在呜呜咽咽地哭。

他怎么这样!

桃夭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

莲生娘忙劝,“你别听他嘴硬,他不晓得多担心你,在你床前守了一日都不曾走开过。。”

桃夭偷偷瞟他一眼,果然瞧见他一脸疲色。

莲生娘手指搁在碗上试了试温度,对谢珩道:“你喂桃夭吃粥,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我,我没病!”一听要吃药,她立刻解释,“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瞎说!”莲生娘摸摸她的额头,“你看看你都烧成什么样了!”

说完便出去了。

桃夭见谢珩已经端起了碗,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谢珩已经勺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她唇边,“张嘴。”

桃夭只好张开嘴。

她生病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谢珩望着碗里还剩半碗粥,皱眉,“再吃两口。”

桃夭只好又吞了两口,任凭他如何威逼都不肯再吃。说狠了,她就说肚子疼。

谢珩知道她是装的,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会儿莲生娘已经端了药进来,人才进屋子,桃夭立刻捂住嘴巴,“我不吃!”

她小时候醒来后,连续吃了半年的药,后来好长时间一闻到药味就反胃。

“不吃药怎么好?”莲生娘一脸无奈。

已经缩进被窝里的桃夭掀开被子一角,小声道:“我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准好。”

莲生娘见劝不动她,把药搁在一旁,收了粥碗,嘱咐谢珩,“她身子骨弱,尤其是这样的下雨天,一定看着她把药吃了。”

谢珩应下来。待莲生娘走后,他道:“出来。”

被窝里的桃夭摇头,“我不出。我明日一早就好了,不劳烦先生了。”

头一次这般服侍人的谢珩有些头疼,威胁她,“你若再不出来,我就揍你!”

“那等我好了再揍?”她试着商量,总之是怎么不肯出去的。

“不行!”谢珩伸手去扯被子,谁知道她人不大,被子倒卷得结结实实。

谢珩扯了半天没扯动,再次威胁她,“宋桃夭,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咬你!”

连名带姓叫她,那就是生气了。

被窝里的桃夭这次不作声了。

谢珩还以为她怕了,谁知道她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准备无误地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娇声娇气,“好先生,等我病好了你再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