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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45)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谢珩没有作声。两个月也许他已经不在这儿,无法替小寡妇再种一棵生辰树。

他伸手拿过那只草编的蚂蚱想要看看这小东西是怎么编的,谁知才拆开,竟然整个的散开了。

好端端一只蚂蚱被分了尸,他尝试着重新缠回去。

可是无论如何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他有些泄气地丢到一旁去,重新拿了一本佛经来看。

莲生娘见状悄悄出了屋子。

宋大夫正在院子里晾晒衣裳,见她出来,问:“桃夭呢?”

“出去摘桃子了。”莲生娘皱眉,“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像是吵架了?”明明早上起床时还好好的。

宋大夫自然知道内容,轻哼一声没有作声。

莲生娘见他阴阳怪气,问:“你哼什么?”

宋大夫道:“我牙疼!”

“忍着!”莲生娘瞪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总看莲生不顺眼,今儿早上吃饭都不晓得瞪了他多少眼。”

宋大夫有苦难言,见她进了屋子,瞧瞧走到书房窗口往里看,见谢珩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什么东西,怎么瞧着都像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他一时稀奇,想要再看,谢珩突然转过脸来。

宋大夫立刻无其事走开。

屋子里的谢珩收回视线,摆弄那只四分五裂的蚂蚱,直到有人敲门,他这才发现屋外头的太阳已经很高很高了,立刻将那堆已经成了乱草的蚂蚱残尸藏到桌子底下去,假装看书。

是小寡妇回来了。

她指了指屋外,“可以吃饭了。”

谢珩“嗯”了一声,问:“你摘的桃子呢?”

她笑,“长生骗人,还没熟,我过几日再去。”

吃饭时,莲生娘也问桃夭:“你不是去摘桃子了吗?桃子呢?”

桃夭笑,“还不是很熟,过两天再摘会更甜一些。”

“兴许是今年雨水太多了,”莲生娘笑,“你下次再去就带你莲生哥哥一块去,免得他一个人在家无聊。莲生你也是,不能总在屋里看书,眼睛都要坏了。”

桃夭偷偷瞟了一眼谢珩,正想要说他不喜欢出去玩,突然听到他“嗯”了一声。她又忍不住看他一眼,见他刚好在看着自己,遂低下头认真吃饭。

饭后,桃夭去书房打算拿回屋子里绣,被谢珩叫住。

桃夭远远站着,问:“先生找我有事儿?”

谢珩见不过半日的功夫,她竟然疏远至此,不悦,“过来。”

桃夭咬了咬指尖,“我站在这儿听得见。”

谢珩搁下笔,幽深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道:“我听不见。”

桃夭只好磨蹭着走过去,见他面前摆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上面画的上正是后山那一片桃林,不由地看呆了。

先生写字漂亮也就算了,竟然还画得一手好丹青。

她好奇,“这是要我绣的扇面吗?”为何要绣这个呢?

他“嗯”了一声,把笔递给她,“帮我写几个字。”

桃夭提笔,正要问写什么,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副温热的身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也覆上她的手,几乎像是将她整个的揽在怀里。

她回头,刚好对上一对漆黑幽冷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结巴,“先生,我,我会写字,不用教我。”

谢珩神色淡淡,“我知你会写字。我自有我的用意。”

桃夭也不晓得他究竟有何用意,只任由他握住手,在那幅画的旁边写下四句诗。

写完后他却没有松开她。

桃夭想要后退,身后便是书案,只好问:“先生总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快吓人的。”

谢珩伸出冷白的手指轻抚着她脖颈的吻痕与齿痕处,问:“他们刚才笑话你没有?”

桃夭眼神里流露出惊讶,方才她出去放风筝时确实被他们笑话了。她想要问问他怎么知道,可是又忍不住了。她总问这么傻的问题,先生定然觉得她特别笨。

若是搁在从前,她早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珩见她如今连话都不想要同自己说了,心里头总觉空落落不舒服,粗粝的指腹轻轻揉揉她白嫩的耳朵,轻声道:“这几日都不要出门了,免得被人笑,知道吗?”

桃夭被他捏得有些痒痒,下意识想要蹭一蹭他的手心,却又忍住,微微弯下粉白的脖颈,“我明日约了大牛嫂去山里摘果子。”这个时节,山里可以拿来做酸梅的野梅子差不多已经熟了。

之前的那一罐被他吃完了,她想采摘一些回来,到时候腌好,他临走前可以带在路上吃。

谢珩闻言皱眉,“都说了不许出去。”

桃夭小声嘟哝,“先生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谢珩只好道:“还生我的气?”

桃夭摇摇头,“我不生先生的气。我只是觉得,若是先生早些同我说,我定不会同先生成婚,叫先生看我笑话,也叫先生将来的妻子知道先生曾经给我做过赘婿,心里头不痛快……”说着说着心里头还是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谢珩见她眼圈红得厉害,泪盈于睫,伸手替她揩去眼泪,哄道:“别哭。”

她哽咽,“我没哭。我困了,先生让一让我,我要回屋去睡觉。”

谢珩还要与她说话,桃夭从他腋下转出去,拿着自己的绣活回了自己屋子。

兰子姐姐还要半个月就要去金陵,她得赶紧绣好,免得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

一下午坐在屋子里飞针引线,直到屋外日头落下来,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把已经绣好的团扇搁到箱笼里去。

才出门,莲生娘正在摆饭,她道:“去叫你莲生哥哥出来吃饭。”

桃夭只好去书房叫人。

他坐在那儿看书,见她来也只是淡淡抬了一下眼皮子。

吃完晚饭后,桃夭洗了个澡,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等回屋的时候,谢珩已经躺在床上。

她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把被褥挨着床铺好,而是铺在箱笼旁边,正准备躺下,一转脸发现谢珩不知何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桃夭连忙道:“我觉得这样更好些。若是以后先生成婚,先生的妻子问起来,她必定不会恼了先生。”

谢珩盯了她半晌,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桃夭“嗯”了一声,才躺进被窝里,只听他道:“既如此,你不如直接搬到东屋书房去住,岂不更好?”

桃夭见他沉着一张脸,也不晓得哪里惹他生气,只好从被窝里起来,见南屋的灯已经熄了,知道莲生娘已经睡了,卷起卷起铺盖要走。

“你去哪儿!”他突然道。

桃夭指了指屋外,“先生不是叫我去东屋书房打地铺……”反正都是打地铺,去哪儿都一样。

谢珩望着一脸无辜的小寡妇,心里头被拱出无名火来,“我怎不知你原来这般听我的话!”

桃夭不作声,把被褥放在箱笼上,站着窗口看着屋外的院子。

今夜是满月,院落洒满银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