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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44)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他问:“这是要做什么?”

她道:“这两日天我打算去城里看一看铺子。”也不知城里的租金贵不贵,她先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再做打算。

“你要去开绣庄?”谢珩皱眉。

她点点头,冲他腼腆一笑,“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谢珩被她一句话噎得如哽在喉。

她不会伤心,那是最好不过,也免得他心中愧疚,放心不下。

桃夭这时已经数好钱,又重新放回去,走到书案前问谢珩,“先生要我绣的扇面可有了?”

谢珩抬眸看她一眼,搁下手里的书,“不急。”

她“嗯”了一声,拿出未绣完的团扇来。

今儿天好,夏日的光从后窗处的绿茵间透进来在屋子里洒了一层浅浅的光。

她在那团光晕里安静地坐着,白皙的面皮被光照得有些透明。

他望了她数眼,她连眼皮子都没抬过,也没有同从前一样总是缠着他说话,或是非要挨着他坐下。

安静乖巧,亦如初见时那样。

也不知是不是外头树上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太吵,吵得谢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烦躁的扶着额头。

这时后窗传来几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后院是连着后山的,时常会有村里的孩子经过。

桃夭也听见了,搁下手中的团扇开了窗,屋外的阳光倾数洒进屋子里,晒得人暖洋洋。

她招呼几个小孩过来,每个人给了一枚铜板,指着外头绿茵如盖的参天大树,笑道:“把那树上的知了沾下来!”

几个孩子收了钱,各个欢天喜地去沾知了。

她这时回过头来,见谢珩正望着自己,笑,“一会儿就不吵了。”

谢珩“嗯”了一声,又拿起书来看,见她仍坐在那儿安静地飞针走线,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格外安心。

正在这时,有人在外头敲窗子。

谢珩以为是那群孩子回来了。

谁知她一开窗,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站在窗外,一见着她便笑了。

正是长生。

正要说话的长生的视线在桃夭脖颈处停留一瞬,眸光冷冷望向正坐在桌前看书的谢珩。

桃夭并未在意,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不去县学?”长生在县学读书,按道理这个时辰不该在这儿。

“不想去!”

长生收回视线,从窗子里跳起来,将一个编好的蚂蚱搁在她粉嫩的掌心,“今日天气好,一起去后山放风筝吧,大牛嫂跟大牛哥他们都在。待会儿还可以摘桃子。”

桃夭向后山眺望,果然瞧见蔚蓝的天上飞着风筝,“好,你等我收拾一下。”

她把草编蚂蚱搁在桌子上,将未绣好的团扇搁到一旁,正要走,却被人叫住。

“宋桃夭!”

这还是先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桃夭楞了一下,一回头,果然见谢珩正冷冷看着自己。

他面无表情道:“要去哪儿?”

桃夭正欲说话,一旁的长生突然牵着她的衣袖,笑得极天真,“桃夭姐姐,咱们再不去,莲生哥哥种的那棵桃树上的桃子就被人摘完了。”

第25章

别哭

(上一章增加了2500字, 由原来的三千多字变成差不多六千,之前买过那一章的应该不用买,我怕大家不知道, 所以在开头说明一下, 免得有些宝子觉得对不上剧情)

长生的话刚落, 桃夭就要走,再次被谢珩叫住。

他道:“今儿不能出去。”

桃夭皱眉:“为何?”

谢珩瞥了一眼她的脖颈,皱眉, “总之不能去就不能去。”

桃夭抿着唇不作声。他怎么管那么宽,这也管,那也管,甚至如今连她出去玩也要管, 小声道:“我想要去。”

她才不要他管。

他总是要走的。

谢珩睨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帮我绣扇面。”

桃夭迟疑。答应旁人的事情总要做到的。

她才不像他,说好了要给她做赘婿, 转头就要走,连宝宝都不肯留下来一个。

还咬她!

这时一旁的长生突然冷冷道:“桃夭姐姐若是有事就忙你的吧,不过若是桃树上的桃子被三顺他们摘了去,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姐姐。”

不等桃夭说话, 他又笑了,“反正桃夭姐姐现在有了新夫婿, 莲生哥哥又有什么重要呢。”说罢抬脚就要出屋子。

“等等, 我跟你一块去!”原本犹豫的桃夭看了一眼谢珩, “我, 我要出去玩, 等我回来再帮先生绣。”

时间那么多, 总不急在这一会儿。

不等谢珩回答, 与长生有说有笑出了屋子。

院门“砰”一声关上,谢珩手里的毛笔应声而断。

屋外的阳光仍旧是那样热烈,藏在树荫间的蝉叫得一阵比一阵嘹亮,吵得人心头火都要烧起来。

他不知在那儿坐了多久,直到莲生娘进来,才回过神来。

莲生娘惊讶,“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说着目光在屋子里搜寻一圈,见案几一旁的箩筐里放着一把上面的蝴蝶绣了一半的团扇与各色丝线,问:“桃夭去哪儿了,怎么没陪着你一起?”

谢珩重新拿了一支毛笔,低垂眼睫,“摘桃子去了。”

顿了顿,又道:“同长生一起。”

“我说怎么会丢你一人在这儿,”莲生娘并没有在意他好端端为何要提长生,走过去斟了一杯水搁到他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晓得,前两年你不在家,每年这个时候她总要去守着你替她栽种的那几棵生辰树,生怕旁人提前摘了上面的桃子。”

“生辰树?”谢珩神色微动。

“你瞧瞧你,怎么记性越来越差,”莲生娘嗔怪,“一晃眼,她来咱们家快七年了,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才这么高。”她在胸口比了一下,笑,“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精致的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就是爱哭,醒来后日日都要抱着怀里那只布娃娃坐在院子里哭一会儿。”

“可偏偏她生得实在好看,便是哭也招人喜欢。只是成日里也不是办法,你实在哄不住便带她去后山,给她种了一棵桃树,说等桃树长高了,她的家里人便会来找她。她傻得很,果真就信了你的话,日日都要去后山守着那棵桃树。”

“可一年都过去了,桃树长得同她一样高,她的家里人也不曾寻来。”

谢珩不知怎么就想到那晚他问小寡妇有没有想过家里人。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好的。

她,也曾期待过吧。期待只要门一打开,门外站着来找她的家人。

一日日等下去,终是没等到,于是接受自己走丢的事实。

小寡妇那样爱哭,想必那段日子偷偷躲在被子里都要哭惨了。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草编蚂蚱。

也许那个叫“莲生”的男子也一定是想尽法子逗她高兴,给她做这样有趣新奇的玩意儿,带她去山坡上放风筝,去小河边捉鱼,然后玩累了,去带她看看自己种的生辰树。

一旁的莲生娘仍在那儿自顾自地说:“再后来每年到了她被捡回来的那一日,你总要给栽一棵桃树,说是生辰树。只是这两年你不在家,阿娘好像生病了,所以没有人给她种。莲生,还有两个多月就到日子了,今年再给她种一棵吧,她心底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