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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39)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莲生娘松了一口气,“快吃晚饭了,你都不晓得你媳妇儿多疼你,全部挑的都是你最喜欢的鲫鱼。”

这话是对谢珩说的。

他闻言,望着窗外。

暮色沉沉,夕阳萧瑟。

“先生不喜欢吃鲫鱼吗?”

一旁的桃夭偷偷瞧了一眼谢珩,瞧见他不大高兴的模样,心道早知道也挑一些其他的鱼回来了。

可她一见到鱼,就习惯性拿了鲫鱼,其他的给忘了。

谢珩神色淡淡,“并无。”总归他不是宋莲生,左右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吃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至于她要挑什么回来,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

晚饭时,桌上几乎都是鲫鱼。

鲫鱼汤。清蒸鲫鱼。炸鲫鱼。煎鲫鱼。

唯一不是的便是赵屠户送来的猪肉,做成了水煮肉。

谢珩吃了两块水煮猪肉就放下筷子。

莲生娘担忧,“怎么越吃越少?不合胃口吗?你不是最喜欢吃鲫鱼了吗?尤其是鲫鱼汤。要不,再吃碗汤?”

谢珩摇头,问正闷头给莲生娘挑刺的宋大夫,“早上的汤还有吗?”

宋大夫楞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吗?”

话音才落,莲生娘瞪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不是在锅里温着吗?你端过来不就行了。”

宋大夫闻言不满瞪了一眼谢珩。

可白日里事事与他作对的人像是没看到一般,面无表情坐在那儿。

宋大夫见他这副神情更吓人,总觉得像是刚来他家时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将汤拿给他。

谢珩道:“谢谢。”

宋大夫更诧异,这还是逼婚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客气。

吃完汤,他又很客气地离开了。

莲生娘问桃夭,“你莲生哥哥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正在给鱼挑刺的桃夭闻言抬起头,惊讶,“有吗?吃饭的时候不好好的吗?”

莲生娘一时拿不准,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前最爱吃我做的鲫鱼了,今儿一口都没动过。”

桃夭连忙哄她,“莲生哥哥没有不高兴,兴许是今日不太想吃。吃饱就好了。”

“也对,吃饱就好。”她见桃夭挑了好多鱼肉搁到一旁,“你挑这么多鱼肉出来怎么不吃?”

桃夭楞了一下,突然想起喜欢吃鲫鱼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摇摇头,一口一口将挑好的鱼肉吃完。

饭后,莲生娘回厨房打了桶热水,嘱咐桃夭,“给你莲生哥哥好好擦擦身子,男人总要讲究些咱们女人才不容易生病。”

桃夭心道他将不讲究卫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向来莲生娘说什么她都听,赶紧提了热水进去。

谢珩并未上床,正坐在灯下看佛经。

桃夭磨蹭着上前,“先生要我帮忙擦一擦吗?”她其实不过随口一问,之前他都是一个人躲到屋子里洗。

有一次她在他擦身子时路过瞟了他一眼,被他抓着骂了足足两刻钟。

谁知他今晚竟然点点头,“也好。”

桃夭以为自己听错了,“先生真要我擦吗?”

谢珩搁下手中的佛经,盯着她不动。

桃夭只好磨蹭着上前替他宽衣。

他平日里瞧着挺清瘦,可衣裳里裹着的身躯却矫健结实,肌理分明。

桃夭头一次见他这样不着上衣,有些不大习惯。

还好他爱洁,几乎是日日都要擦身的,一点儿也不脏。

泡在热水里的澡豆泡发出来的香气弥漫着整间屋子,她正弯腰拧着帕子,额前垂下来的发丝贴在被氤氲热气儿熏得湿润细腻,更显雪白的脸庞。

谢珩望着她一时出了神,她已经拧干泡在水里的帕子,从他的脸开始擦拭。

两人离得太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犹如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心间。

且因他坐在轮椅里的原因,她需要弯下腰,柔软细腻的脸颊总是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脸颊。

她倒是极为坦然,反倒自幼被人服侍的谢珩不自在偏过脸,却被她用小手扳回来。

“先生莫要动来动去,我把先生耳朵里的硫磺擦干净。”

他由她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盯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眼睫垂下来,却刚好瞥见她领口处泻出来的一片雪光。

晃来晃去,晃得他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睛也好似生起一团火,恨不得伸手摁住她,叫她不要晃。

这时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移动到他脖颈处,摸摸他的脸,“先生怎么这样热?是不舒服吗?”

谢珩一把捉住她的手,嗓子低哑地好似要失声一般。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桃夭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直起腰,“那,我先出去了,可不是我不帮先生,是先生不愿意。”

鼻尖的香气终于远了些,谢珩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待门一关上,他将滚烫的脸埋进水里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桃夭坐在院子里托腮看星星,过了好一会儿,隔着窗子传来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好了。”

她进去时,轻衣薄杉的男人乌发微湿,整个人看着格外清爽。

看来阿娘说得对,人讲究些总是好的。

她倒水回来,正要与谢珩说话,他突然冷冷道:“以后叫你阿娘替你擦药。”

顿了顿,又道:“也不许哭。就算哭也要捂住嘴巴。”免得他在屋子外头听了心烦。

桃夭也不知他好端端闹什么别扭,听话应下来。

他回头看她一眼,搁下手中的佛经,放下白帐,将自己与她隔开。

桃夭问:“先生为何今晚都不吃鱼?还在生我气吗?”

帐内的男人不作声。

桃夭只好背过身去睡觉。就在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他道:“我不喜欢鲫鱼。”

桃夭闻言,回过身来。

他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拨弄着账上的蝴蝶,“太多刺了,小时候卡了一次喉咙,很不舒服。”

“那先生喜欢什么鱼?”她搭在他搁在床边的手上,轻轻抚弄着上次被她咬伤的虎口处。

谢珩手心痒痒,鬼使神差问:“你背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

“不疼了,”她打了个哈欠,抽回自己的手,“先生我好困,我明日再陪你聊天吧。”

谢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真睡了,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这小寡妇,贯会招人!

*

次日一早,谢珩起床时床边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他才出门,就看见一身浅绿色衣裳的小寡妇正蹲在花圃前托腮盯着她那朵宝贝花。

她满头青丝用那根大尾巴猫的木簪随意绾在头顶,额前垂下几缕乌黑的青丝,愈发显得她肤白若雪。

她这时也瞧见他了,如同往常一样笑眯眯向他打了个招呼,去打水给他洗漱。

这时宋大夫将饭桌摆在院子里枣树下。

饭菜才端出来,谢珩就闻到煎鱼的味道。

又是鱼。

桃夭已经将他推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