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27)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她以后都不要跟他讲话了!

莲生娘看向谢珩,轻哼,“你说这话了?”

谢珩摇头:“无。”

桃夭闻言,抬起眼睫瞪他。

他低垂敛目,好似早上那个凶巴巴骂人的不是他。

哼,两幅面孔!

饭后。

桃夭偷偷把宋大夫叫到后院,望着他欲言又止。

宋大夫担忧:“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桃夭咬了咬指甲,眼睫轻颤,“我不想帮先生换药。”

宋大夫知道她定是受委屈了,对着郁郁葱葱的竹林愁得不行,偷偷瞟了一眼院子里正一脸慈爱跟谢珩聊天的莲生娘,迟疑,“要不待会儿你就说你肚子疼?”

从小到大,只要桃夭不想做什么事儿,他便教她装病糊弄莲生娘两母子,屡试不爽。

桃夭立刻点点头。

可两人回到院子里,不等桃夭撒谎,像是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的莲生娘给谢珩使了个眼色,捂着额头,眉头紧皱,“宋雁声我头疼,你快把我扶进屋里躺着!”

桃夭跟宋大夫见状哪里还记得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赶紧把她扶回屋子里躺着。

宋大夫生怕莲生娘又犯疯病,连银针都取出来了,正要给她扎一针,突然腰上一疼,低头看见莲生娘正在偷偷掐自己。

两夫妻过了几十年,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不懂的。为求自保的宋大夫望了一眼一脸担忧的桃夭,只好道:“你阿娘早上累着了,我给她扎几针,你赶紧去给你莲生哥哥换药,拖久了不好。”

桃夭正迟疑,莲生娘似乎更加痛苦。她只得背着药箱出去了。

她人一走,莲生娘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宋大夫皱眉,“你何苦这样骗她?”

莲生娘道:“难不成就由着他们这样冷战不成?两个人多亲近亲近,自然就好了。你方才没瞧见,莲生瞧见冬至过来,面色都变了。你信不信,他们下午肯定好!”

宋大夫摇头,“不信!”

那个谢先生一看就不是个好哄的人!

*

屋外,桃夭见谢珩不在院中,便回了新房。

一进去,果然瞧见谢珩正坐在屋子里,手里正拿着她的那只旧娃娃,头也未抬地问:“宋大娘无事吧?”

原本不想跟他说话的桃夭见他问的是莲生娘,只好回答:“早上累着了,阿耶正在给他扎针。”

他这时抬起头来,轻揉眉心,似一脸无奈,“还不进来。”

桃夭轻哼,“我不进!”

第19章

先生要陪我白头到老吗

谢珩再次道:“进来。”

桃夭哼哼,“就不进。”

两人僵持片刻,谢珩斜睨她一眼,拨弄着布偶娃娃重新缝补过的眼睛,“是谁说,以后会对我很好很好,再也不会惹我不高兴?”

桃夭迟疑片刻,低着头,“是我。”

早知道,她就不乱承诺了,都怪那个卖衣裳的老板娘,说大婚之夜可以叫夫君,定能哄得先生高兴。

可先生也不见得有多高兴,还总是凶她。

现在好了,还成了把柄。

她背着药箱磨磨蹭蹭走过去踞坐在他面前,怯怯望他一眼,“先生是不是想打我?”

她打定主意,他若是敢打她,她就不要他了。

她现在有钱了,大不了再找一个赘婿就是。

谢珩不解,“我为何要打你?”

她偷偷把自己的娃娃从他手中拿过来抱在怀里,咬了咬指甲,鸦羽似的眼睫颤个不停,“我们村里有个男的就喜欢打她媳妇儿。说她不听话。我瞧着那个嫂嫂已经极温顺了,可他还总是欺负她。我这么不听话,先生总觉得我不好,说不定也想打我。”

她话刚说完,一只大手轻抚着她的头顶。

很温暖。

桃夭从娃娃的身体里抬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珩。

原来先生也会有很温柔的时候。

仔细想想,先生待她温柔些,她还是舍不得先生。毕竟除了莲生哥哥,她不曾见到像先生这般漂亮矜贵的男子。

她抓着即将要收回的手搁在脸上蹭了蹭,“先生以后都不要凶我好不好?我会很乖很听话。”

谢珩望着还跟个孩子似的少女,想着莲生娘的话,心里一软,“我家中有一妹妹,与你年龄相仿,也许,比你还大些。”

她究竟多大?十六?十五?或许更小些。

他头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事,桃夭一脸好奇,“那她很听话吗?”

“听话?”谢珩突然轻笑了一下,“恐怕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不听话的人了。”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安乐公主骄纵跋扈。她从不知道“听话”二字如何写。若是一日不弄出些事情来,反倒叫人心里不安乐。

这么久以来,桃夭还是头一次见谢珩笑,似冰雪消融,矜贵凌厉的眉眼处多了几分写意风流。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温柔好看?

她一时看呆了,彻底将他之前凶自己的事儿抛诸脑后,挨着他屈膝坐下,“先生一定十分喜欢自己的妹妹。”

他颔首,“若是以后你有机会见到她,说不定也会喜欢。但是最好不要见到她,因为她很爱捉弄人,也许会欺负你。这天底下,除了我,没有她不敢欺负的人。”

“那她为何不敢欺负你?”

“长兄如父,她怕我。”

桃夭不懂,“那你们的阿耶呢?难道……”

“没有你想的那种事!”

他突然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弹一下,又伸手替她揉了揉,“我的父亲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同她生了儿子。他全副心肠都挂在那个女人同那个儿子身上,所以并不怎么管我妹妹。”

先生的家庭听起来实在太复杂了。

她这些年,自有记忆以来,见过最复杂的家庭就是村里养猪大户赵屠户家。他家里买了一个小妾,那个小妾也给他生了孩子,所以他们家的事儿总要给人拿出来议论。

她问:“那你的父亲喜欢你吗?”

“喜欢?”谢珩自嘲一笑,“他也许是喜欢我的。”

喜欢自己从不犯错,喜欢自己能够成为天下人的表率,喜欢自己来替他处理冗重的国事,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心爱的女人荒唐度日。

甚至,他有些害怕自己。

害怕自己这样一个“假道学”,也许哪天反过来管他这个圣人的荒唐事。

“那你阿娘呢?”

“她吗?她觉得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她从不允许我犯错。”

“先生真可怜。”她突然抬手摸摸他的头,“我总是犯错,可我阿耶阿娘还有莲生哥哥从来不骂我。”

谢珩微怔。

他贵为堂堂一国太子,说什么的都有,却从未有人说过他可怜。

她又问:“那先生可以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我吗?”

谢珩闻言,认真打量着小寡妇。

明丽娇妍的面孔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稚气,那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仿佛容不下任何的心机,单纯,热烈,带着海棠着雨,芍药笼烟似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