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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231)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到了以后他并未进去,直到一个时辰以后,他们才从里头出来。

齐云见除却莲生娘看起来很是高兴,桃夭同宋大夫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心中不禁觉得奇怪得很。

回到燕子巷时,已经是傍晚,朝霞满天,把天都烧红了。

三人才推开远门,便瞧见火红朝阳下负手站在院子井沿旁一袭鸦青色圆领袍杉,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

桃夭愣了一下,问:“怎么来了?”她不是说叫他今日不用过来吗?

不待谢珩作声,很是高兴的莲生娘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问:“不是说不得空回来吗?”

谢珩瞥了一眼桃夭,见她眼睛微红,像是哭过,道:“忙完了便来了。”

莲生娘连忙将自己求得的平安符拿出来,一脸慈爱地望着他,“这是阿娘特地给你求的平安符,我的莲生一定要长命百岁。”

谢珩闻言楞了一下,去看桃夭,却见她呆呆望着院子角落开辟出的一处花圃,微红的眼眶里滚下泪来,就连一向乐呵呵的宋大夫也是神色哀伤,背过莲生娘拿袖子擦拭眼角。

莲生娘并未察觉到他二人的异样,对谢珩道:“你先坐会儿,阿娘去做晚饭。”言罢,去叫宋大夫,这才发现他眼圈微红,惊讶,“怎么了这日?”

宋大夫连忙道:“方才回来时风沙太大,迷了眼睛。”

莲生娘半信半疑看他一眼,这才去厨房。

待莲生娘同宋大夫走后,谢珩牵着桃夭进了屋子。

才进去,他将她抱进怀里,问:“怎么好端端哭了?”

桃夭把脸埋进他怀里没有作声。

谢珩猜测定是与那人有关,遂不再问,道:“待会儿咱们吃完饭还去看戏?”

她“嗯”了一声,“要去的。”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约两刻钟,外头莲生娘叫吃饭。

桃夭同谢珩这才出去。

用晚饭时,莲生娘突然搁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宋大夫,“我总觉得今日是极重要的日子,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桃夭同宋大夫对视一眼,垂下眼睫不作声,眼底隐隐有泪意涌出来。

坐在她身旁的谢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愈发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宋大夫忙道:“哪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定是你记错了。”

“是我记错了吗?”莲生娘又重新拿起筷子,嘴角浮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人年纪大了,忘性越来越大。”

晚饭过后,宋大夫趁着莲生娘拉着谢珩说话的空当,将桃夭叫到院外,问:“如今在宫里可还习惯?”虽然他总是听人夸赞太子妃如何贤德,可贤德同她过得好不好完全是两回事,他亦担心她在宫里头受委屈。

桃夭颔首,笑,“他待我是极好的。”

听她亲口说自己很好的宋大夫放下心来,一时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难受得不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桃夭见到他哭,也跟着掉眼泪。

宋大夫忙劝,“你莫要哭,待会儿被他瞧见,免得两个人不高兴。男人在感情上都小气,你长些心眼,莫要同他讲。”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真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心里还记挂着旁的男人。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又何必叫她同如今的夫君因为此事不痛快。

桃夭“嗯”了一声,可是眼泪仍是止不住。

两人在院中吹了一会儿风,直到莲生娘喊人,才赶紧擦干眼泪,又洗了一把脸,这才进屋子。

好在此刻天已经黑了,灯光昏黄,桃夭又低着头,莲生娘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拉着桃夭坐在自己的身旁,小声询问:“可有消息了?”

一直低着头的桃夭闻言摇摇头。

“还没有啊,”莲生娘颇有些遗憾,“我昨晚梦见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生得特别可爱。”

不等桃夭作声,一旁的谢珩握紧桃夭的手,岔开话题,“好不容易得空,我同她去看戏。”

莲生娘忙道:“那你们快去。”言罢起身将他二人送出门去。

直到目送马车远去,莲生娘问宋大夫,“今儿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宋大夫差点没当场哭出来。他连忙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道:“都说没有,你记错了,回去睡吧。”

莲生娘叮嘱,“那待会儿记得给他们留门。”言罢这才离去。

马车里。

谢珩见桃夭自从上了马车便有些魂不守舍。

他将她拉坐在怀里,亲亲她白嫩的脸颊,“怎么了?”

桃夭原本想要同他说今日是莲生哥哥的忌日,可话到嘴边,想起阿耶的叮嘱,知晓他这个人在感情上是极小心眼的,只好又咽了回去,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心情不大好。”

谢珩亦没有再问。

待到了梨园,在位置上坐定以后,桃夭才发现今日好像换了戏。

她微微蹙着眉尖,“今日不唱《西厢记》吗?”

谢珩道:“我不喜欢听,叫人换了旁的。”

桃夭闻言怔住。

他陪她听了那么多场戏,还是头一次听他说不喜欢听。

自成婚以后,事事乖巧温顺的女子低垂眼睫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三郎若是不喜欢,我自己听也是一样的,不若叫他们换回来吧。”

谢珩闻言喉咙发紧,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叫他们换回原来的戏。

若是搁在平常,她晓得他不高兴,总会想尽法子哄他。

可今日她却像瞧不见一般,看都未看他一眼,直勾勾地望着戏台子。

台上的人喜,她跟着喜,台上的人悲,她亦跟着悲。

一个人独自坐在那儿,仿佛已经经历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直到台上的戏唱罢,她哽咽道:“今天是莲生哥哥的忌日。”

她还是想同他说一说,免得有事瞒着他,叫他心里不舒服。

他楞了一下。

本以为今日是他的生辰,不曾想竟然是忌日。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去年七夕兰夜,他同她起了争执,她独自一人坐在戏园子里一边看戏,一边掉眼泪。

如今想想,她其实当时哭得伤心,也并不是为他。

怪道这么久了,连唱词他都记得,她却永远看不腻。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咱们回去吧。”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成婚的日子尚短,天长地久,她总会知晓这世上好听的戏有许多,也并非只有《西厢记》。

莫要同人比,显得他小气。

回到家里时,夜已经很深,两人洗漱后,心情很不好的桃夭背对着谢珩睡下。

成婚那么久以来,两人睡前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相拥着聊一会儿天。

这样各睡各的,还是头一回。

谢珩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熄了灯上床。

翌日一早,天不亮两人就起床。

几乎一夜未眠的谢珩瞧着眼睛红肿的女子,知晓她昨夜必定偷偷哭过。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宁宁若是想要多留,傍晚时我叫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