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171)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坐在她对面的谢珩道:“会的。”

众人又望向桃夭。

被屋子里的热意熏得面颊微微有些泛红的少女甜甜一笑,“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希望大家能过得很好很好的。”

阿耶同哥哥也能很好很好的。

谢珩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桃夭,道:“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坐在她旁边的采薇目光在桃夭同谢珩身上转了一圈,道:“我希望小姐明年能嫁出去。”

桃夭没想到她说这个,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脸不自觉地红了。

好在吉祥话都说完了,大家各自举杯吃酒。

桃夭想起上次宿醉醒来头疼,不敢多吃,只淡淡抿了一口,却发现今日的酒极绵软醇香。

谢珩道:“这种酒吃了不会头疼。吃几杯不怕的。”

桃夭这才吃了一整杯酒,热意又内而外,四肢百骸都觉得畅快起来。

怪道人人都喜欢吃酒,似醉非醉,叫人有种脱离世俗之感。

屋外的炮竹声不绝于耳,几杯酒下肚,屋子里的人各个红光满面,热闹一片。

不知不觉外头逐渐安静下来,夜也渐渐地深了,年夜饭也只得差不多,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醉意,尤其事宋大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非要同大家守夜,被莲生娘赶回屋子里。

采薇同莲生娘把东西撤回厨房去,桃夭也要帮忙,忙被她二人止住。

桃夭只好又坐了回去,见踞坐在一旁的谢珩居然正在煎茶,一时起了好奇心,托腮望着他。

只见他取来茶饼,用夹子夹住放在炭火上烘烤片刻后 ,将茶饼用木槌敲碎,之后筛出茶粉,之后加了姜同八角等物煎煮。

桃夭一时看得入了神,只觉得眼前眉眼清贵的美貌郎君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雅致风流。

直到他将分好的茶递给她,她才醒过神来,抿了一口,笑,“好像这天下就没有先生做不好的事情。”

他抬起眼睫望她一眼,“有的。”

“确实也有的。”桃夭想了想,懒洋洋地趴在一旁的矮几旁,“学了那么久的草编蚂蚱,还能编的那么丑的,就只有先生一个。”

他掷杯子的洁白指骨一顿,斜她一眼。

桃夭立刻坐直身子,道:“不过这世上哪能事事做得好!”

他这才收回视线,道:“近日过得如何?”

她点点头,“挺好的,先生呢?”

谢珩道:“不怎么好。”

她忍不住问:“怎么不好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道:“近日你哥哥好些了吗?”

说起许凤洲,桃夭叹息,“我也不晓得好不好,总觉得与从前不同些,至于怎么不同,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吃了酒,她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凑到他旁边,问:“先生为何今晚没有去夜宴?”

谢珩道:“今晚宴请的都是朝中重臣,我不过是一个国子监的掌教,自然没资格去。”

桃夭不解,“掌教究竟是多大的官?”

谢珩道:“从八品的小官。”

“原来如此。”桃夭终于明白了。她问:“太子还被拘禁,这事儿你知道吗?”

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桃夭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她总觉得若不是因为她,就不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若是储君真被废了,那她岂不是罪人一个。

她见时辰不早了,道:“那我先回屋睡了。”今晚她可以同采薇挤一挤。

他突然道:“今晚咱们一起守岁?”

桃夭想着时辰也差不多,又陪着他一块坐下。

他把茶撤了,倒了杯热水给她。

她捧着茶杯坐在那儿发呆,许是吃了酒的缘故,一会儿地功夫就打起了瞌睡,直到听见一声沉闷的钟声,她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立刻坐直身子,偷偷拿眼角看他一眼,“不是守岁,怎么不叫醒我?”

他道:“现在醒来也是一样的,刚刚好。”

外头的钟声还在不断地响。

桃夭心想来长安的第一个年竟然是同先生一起过的。

他这时道:“去睡吧。”

桃夭“嗯”了一声,去了采薇的屋子。

采薇早已经睡着,她合衣躺下,却不知怎么没了睡意。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天光大亮。

她吃完饺子后便要回家。

临上马车前,莲生娘递给她一个信封,“你莲生哥哥临走前叫我给你的。”

有什么话为何昨晚不说?

上了马车后,桃夭有些好奇地打开信封,却发现里头是一张戏票。

日期是三日后。

里面还有一句简短的话:不见不散。

采薇忍不住问:“小姐要去吗?”

桃夭把戏票重新放回信封里,半晌,摇头,“不去。”

采薇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小姐决定的事情除非自己改变主意,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因是过年,家里每日都有访客。

不愿意出门的桃夭日日躲在家里。

倒了初三这日,采薇见她真没有出门的打算,忍不住道:“要不咱们去戏园子转转?”

桃夭摇摇头,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一整日她除了吃饭就是在看书,到了傍晚时分,外头突然下起了雪。

桃夭搁下手中的书望着外头的雪出了好久的神。

采薇进来道:“家主叫我问问小姐要不要去前头用饭?”

桃夭摇摇头,搁下手中的书,道:“备马车,我想出府。”

采薇闻言,立刻高兴地叫人准备马车。

仍是年节,外头人极少,不出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梨园门口。

桃夭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马车内远远望着伫立在漫天风雪里,手持一把油纸伞,着墨狐大氅的郎君。

采薇问:“小姐怎么不下去?”

桃夭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他是不是真在等我。”

从前她总是等旁人,如今她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真在等着她。

此刻已经入夜,外头的雪越来越大,坐在马车里里,手里抱着暖炉的桃夭都觉得有些冷。

可戏园子门口的男人却一直站在那儿。

大约过来一个时辰之久,桃夭要下马车。

采薇撑了伞,把她搀扶下马车,笑,“小姐终是舍不得。”

桃夭也笑了,“等人太辛苦了,我不想旁人也同我一样。”言罢,自她手中接过纸伞向那抹被风雪模糊了身形的男人走去。

谢珩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人。

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猜到过她不会来。

她那个人就是那样,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今晚不来也没关系。

他明天回去再重新邀她。

总能等到的。

谁知他一转头便瞧见手持油纸伞,迎风踏雪而来,一袭火红狐裘大氅,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笑,“先生等很久了吗?”

他摇摇头,“才刚来而已。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