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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156)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桃夭的心都提起来了,小声道:“殿下不是说学击鞠吗?”大半夜这是要去哪儿?

他调转马头,问:“许小姐学会骑马了吗?”

桃夭迟疑,“那倒没有,我看还是不学了,都这么晚了。”

“今晚有月光。”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赘婿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吗?孤今晚带你摘月亮。”

桃夭拒绝,“臣女现在已经不想要月亮了!”

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勾搭人的!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把两条缰绳各自塞到她手里,自她的无名指及小指间绕出去,握在她掌心后,刷感受握着她的拇指轻压在缰绳上,道:“直起腰背,莫要害怕,现在,孤就带你去摘月亮。”话音刚落,不等桃夭反应过来,马儿已经撒开蹄子迎风疾驰,朝着山野方向跑去。

他竟然松了手!

这个假道学!

前几次还只是坐在马背上绕圈的桃夭哪里见过这阵仗,原本挺直的腰背立刻就弯了下去,吓得魂儿都没了,急急问道:“它要往哪里跑!”

身后的男人将她塌下去的腰提起来,冷冷道:“拉好缰绳,掉下来孤不负责!”

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两旁的草木正在疾速后移,魂儿都要吓没了的桃夭下情急之下,将心底的话骂出来,“你这个假道学,我要是摔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可背后的男人像是根本没听见,只扶着她的手臂平衡两侧的缰绳。

于是他教得太好,渐渐地,桃夭没有那么害怕,这样迎风在月下疾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一颗心在马蹄颠簸中逐渐地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慢下来,似在月下漫步一般。

银色的月光洒在丛林里之上,犹如覆上一层细白柔软的纱,万物朦胧而凄美。

聆听着虫鸣的桃夭只觉得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好似来到一片开阔平坦的山顶上。

这时背后的男人这时收了缰绳,马儿也停下来。

端坐在马背上的桃夭向下俯瞰,隐约瞧见山脚下零星的火光。

正是马场。

她从未像今晚这般站得这样高,就连迎面刮来的刺骨寒风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甚至心中还生出一种豪迈之气。

“这样策马的感觉比之你在马球场绕圈如何?”

身后的男人突然问道。

桃夭回头,对上他漆黑狭长的眼眸。

她其实觉得眼前的男人同先生是极像的。

身形很像,那一截下巴也很像。

不过先生的声音不似他那样低哑,更加好听些。且先生身上也没有那样霸道的龙涎香,只有淡淡的皂荚香气。

随即她又觉得如今自己真是越来越敢想了,还假象着太子殿下给自己做赘婿。

做了相府千金后,脑子发昏到这种地步了。

她忍不住问:“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正色道:“孤思慕许小姐,想要聘许小姐为妻,许小姐难道瞧不出来孤的情意?”

桃夭错愕。

她总觉得他对自己起了坏心思,可没想过他要娶她为妻。

半晌,她道:“臣女是个寡妇,成过两次婚。”

他道:“孤就喜欢寡妇。尤其是会撒娇的小寡妇。”

“我哪里会撒娇了!”她很不同意他这个说法,“殿下定是看错了!”

就算是撒娇,她也不可能对着他撒娇!

她一共也才见过他四次面,第一次在马场,第二次在赏花宴,那次他坐在屏风后,她连影子都没见到,第三次则是在东宫,他从始至终坐在帘幔后,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还有今日这一次。

她怎么可能会同他撒娇?

他“嗯”了一声,“就是撒娇了,看孤的眼神都在撒娇。”

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臣女克夫!”

“孤命硬!”他目光灼灼望着她,“专治寡妇克夫。”

同她在一起,他才知晓人活着可以这样快乐。

桃夭一时竟无话可说。

果然是疯了!

长安的男儿一个比一个会发疯,一个个见了她都要娶她回去。

当朝贵妃是个寡妇,如今太子殿下也说要娶她这个寡妇。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这时指着她身后,“你瞧,月亮在那。”

桃夭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轮散发着皎洁光晕的巨大银色月盘挂在山野那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月亮。

真美。

她朝着那抹月轮伸出手去,好似真就摸到了月亮一般。

“现在,摘到月亮了吗?”

“什么?”她转过头去看他。

马背上的男人突然低下头来。

第60章

打赌

谢珩的唇堪堪擦着怀中少女被风吹得冰凉的面颊, 她人已经跌到马背下。

他大惊,翻身下马,正要摘下面具告知她真实的身份, 对方已经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告罪。

她头压得很低, 哽咽, “我,我已经有未婚夫婿,求殿下饶了臣女吧!臣女是个二婚的寡妇, 配不上太子殿下!”

谢珩的手顿住,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月光下的少女那样怕他,瘦弱的背脊抖得厉害。

她这样讨厌身为太子的自己,如今告知她身份又如何, 只会更难堪。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桃夭这才起身,想要站起来, 这才发现刚才从马背上时扭到左脚了。

她忍着痛站起来。

他欲伸手扶她,她又开始抖。

他只好松了手,叫她自己上马。

她爬了好久才爬到马背上。

他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递给她。

她不肯接。

他道:“是要孤抱着你吗?”

她立刻接过来,颤抖着手系了好几次才将系带系好。

他翻身上马, 这次并未再靠近她,只调转马头朝山下走去。

与来时那样疾驰不同, 回去的时候马儿走得极慢, 像是再延长这条似乎已经走到尽头的路。

马儿远了, 身后的那轮巨大的月亮也慢慢淡去。

夜显得愈发寂寥。

直到她小声催促, 他才策马疾驰回马球场。

两刻钟后, 马儿在门口停下。

谢珩率先翻身下马, 想要扶马背上的少女下来, 谁知才一靠近,她吓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被刺痛眼睛的谢珩缓缓收回手,叫了一个婢女将她扶进屋子里,又叫人拿来跌打损伤的药给她,自己背对着她踞坐在矮几旁批阅奏疏。

桃夭这才褪去鞋袜。

原本纤细的左脚脚踝处已经微微红肿起来。

她把药油倒在手上搓热后,忍着疼揉捏着自己的脚踝。

背对着她的男人听着那一声声极压抑的呜咽声,手握成拳,几次想要回头,却又忍住了。

直到她不再呜咽,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这才惊觉自己背后已经背汗水濡湿。

这时身后的少女哑着嗓子问:“殿下今晚不去道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