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123)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孙氏楞了一下,瞧见他的模样,心里难过极了,抹着眼泪哽咽,“怎么好端端就嫁人了呢?”

谢珩反过来安慰她,“她嫁的夫君极好,比同孤在一处好。”

孙氏闻言更加难过,“可殿下怎么办?”

“孤?”谢珩微眯着眼眸看着外头云卷云舒的天,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在宽慰自己,“孤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太子妃。有人告诉孤,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是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没什么值得挂怀。”

从万安县到金陵,有多少次可以同她一起的机会他都错过,就连秦淮河那样近的距离,他都未能认出她来。

甚至就连她的婚事还是他亲自盖的印。

这便说明他们之间有缘无份。

如此这样挺好,待他寻个合适的机会,将沈时外放回江南,也算成全她。

他永远都不要再见她了!

其实想想,他心底还是有怨。

不过没有关系,待他娶妻生了孩子,慢慢就好了。

这天底下又有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都会活得很好很好的。

既然想通了,病自然也好得快,如此过了三五日,他拖了一路的风寒竟不药而愈了。

这日用完早膳以后,谢珩处理完案几上堆积的紧急些的奏疏,微眯着眼眸看了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旁的齐云道:“今儿天气好,不若咱们出去击鞠。殿下好久都没去过了。”

他不过随口一说,谁知殿下真就搁下手中的朱笔,道:“去城郊打。”

齐云楞了一下,连忙叫上自家兄长还有正在东宫当值的裴季泽一块去。

一行人才出东宫大门,迎面就撞上皇后宫中的女官郑尚宫。

郑尚宫上前向谢珩行了一礼,道:“皇后殿下叫奴婢来问问殿下选太子妃的事儿。”

谢珩沉默片刻,道:“孤瞧着近日宫里的海棠开得极好,那便邀她们一同进宫赏花吧。”

郑尚宫愣住,一时忘了如何接话。

她其实不过是照例来问一问,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答应了。

莫说她,连同裴季泽在内的几人也都有些难以置信。

谢珩淡淡扫了郑尚宫一眼,“还有旁的事?”

郑尚宫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并无。奴婢这就去着人布置宴会,不知殿下想要定在哪一日?”

“择日不如撞日,就后日。”

言罢丢下这句话,就上了早已侯在一旁的马车。

齐云轻轻用手臂撞了一下裴季泽,小声询问:“裴侍从,殿下没事儿吧?”

裴季泽摇头,“不好说。”

不等齐云说话,他人已经翻身上马,道:“走吧。”

长安城内最大的马球场实际上在宫里。含光殿、中和殿都有专门的马球场。且宫里的马球场不但能够打球,也可以宴请宾客、欣赏歌舞。

但是平日里只有皇子们同公主们,谢珩觉得无甚趣味,所以最爱去的是城郊那一家,自皇宫过去大约要一个时辰的路程。

谢珩等人赶到城郊马球场时刚好过了日头最毒的时刻。

秋高气爽,最适合击鞠不过。

平日里能来此座马场消遣的皆是长安城的贵族子弟,里头设施一应齐全。

且全长安的人都知晓太子殿下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马球,里头不仅有一处转门为他搁置服制器具的屋子,甚至还从山上引了温泉下来供他解乏。

谢珩在屋子里更换好球服后,才要出去,远远就瞧见马场内不知何时来了几人。

他一眼就认出离许凤洲不远处一个子娇小,身上穿着全套的护具,正小心翼翼学着骑马的是小寡妇。

至于另外一个替她牵马执辔,眉目清隽的郎君不是沈时还有谁!

原本正当好的日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热烈,刺得他眼睛都疼了。

齐云等人自然也瞧见马球场上的情景。

几人相互之间对视一眼,小心觑着谢珩的神色,见他的目光简直胶粘在马场上那两个你侬我侬的人身上。

齐云心思浅,沉不住气,道:“微臣这就叫他们清场。”

谢珩并没有作声,金色的指套轻轻摩挲着球杖顶端包裹着的兽皮,神色愈发沉郁。

裴季泽道:“若是贸然赶人,以许侍从的性子定是要追到殿下跟前来问个明白。反正咱们几个人也不够,不如就请金陵来的郎君一起来打个比赛,也好打压打压他们嚣张气焰。”

齐悦心思一转,“裴侍从说得对。听闻国子监那帮金陵来的儿郎最爱一向以六朝遗址,万古古城自居,很是得瑟。不如殿下就好好叫他们见识一下咱们长安男儿的风采,也好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之都!”

裴季泽又道:“还有许家小姐,想必回长安的时间尚短,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击鞠比赛,不如殿下也叫她见识见识,免得被金陵儿郎那三脚猫的技巧给唬住了。”

齐悦眼底的笑意溢出来,“裴侍从说得对!”

齐云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心中十分诧异。

怎么裴大人同哥哥不帮着劝劝殿下,还拱火?

“准!”

谢珩收回视线,“叫陪练的一块来,穿那套特制的球服,免得她觉得孤欺负人!”

他亦不想她知晓自己的身份。既然相府那日他没告诉她,那么以后她也自不必知晓。

齐云立刻应下来。

待众人换好特制球服,戴好面具,齐悦道:“那微臣这就去通知许侍从换衣裳。”

裴季泽也跟着告退。

待三人出了静室,齐云忍不住道:“为何方才不帮着劝劝殿下?”

“总得让殿下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才是!”裴季泽微眯着眼眸望着球场上的几人,“顺带的也让沈探花尝一尝,咱们这些日子因为他所受的苦楚。”

这几日殿下虽明面上丝毫瞧不出伤心之处,却近乡情怯,连许凤洲都不愿意见,诸多的事宜全部堆到他的案头来,害得连熬了几个晚上。

他又故作叹息,“还要记得请医官们候着,免得待会儿伤了人不好交代。”

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的齐云咧嘴笑,“怪道公主总说裴侍从是全长安最有趣的人!”

欺负人都这样不显山不露水,谁要是同他有仇,可就惨了。

裴季泽风雅一笑,多情的眼眸眼波流转,“百无一用是书生,公主謬赞。”

齐云想着都这样了,问:“那不如奏乐来给殿下助兴!”通常只有正式比赛时才会奏乐。

齐悦也笑,“快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们这帮人不当值时私底下一个比一个会玩,尤其是眼下这样可以公然欺负人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怪只怪他一个金陵来的小子,竟然敢跑到长安的地盘上同殿下抢女人,还让殿下吃了那样一个大的哑巴亏!

球场上。

围着马场转了一圈的桃夭才由沈时虚扶着从马背上跃到地面,就疾步跑到许凤洲面前,仰着红扑扑的一张小脸问:“哥哥我棒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