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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104)

作者: 十方海 阅读记录

一旁的许凤洲扫了一眼在场还傻愣愣站着的人,冷冷提醒,“怎么,诸位是想要留下来陪太子殿下赏月?”

许凤洲是东宫亲信,他这样说,那就是不必行礼的意思,哪里还敢留,忙各自上了自家停靠在画舫的乌篷船,只恨不得船生长了翅膀,赶紧飞上岸才是。

许凤洲与沈时上了同一条船。

船离了画舫,划出几丈远,面无表情的沈时一张清隽的脸彻底垮下来,阴恻恻道:“太子殿下好雅兴!”

许凤洲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迟疑,“太子殿下从前并不好此道。”

他身为伴读,时常随侍左右,从未见太子殿下与女子过分亲密过。

只是殿下此次失踪三四个月后回来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他今日瞧见殿下从怀里摸出一女子用的木制发簪,神情极其伤感。

他私底下偷偷问过齐云,殿下失踪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何事,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可齐云嘴巴严得很,只说殿下遇刺后被一农户人家救了,因为伤了腿的缘故,所以养了几个月才养好,至于其他的,便是一个字也不肯吐,更加不曾提过什么女子。

他猜想也许是殿下曾遇到什么女子,与之有了露水情缘,那女子送了簪子与他留念。

不过以殿下的为人若真是与一民间女子真有了露水情缘,必定会带回东宫才是,又怎么会在大半夜召歌姬侍寝?

他虽心有疑惑,可事关太子私德,自然不过多置喙,只斜了沈时一眼,“不如夜卿还是同我说说夜游之事?”

沈时闻言,耳根子有些热,忙向他作了一辑,苦笑,“我同宁妹妹之间真是清清白白,不过是宁妹妹眼睛里进了虫子,觉得疼,我这才帮着吹一吹。”

许凤洲这才作罢,直言道:“夜卿与我说句实话,对阿宁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若是无意,自当远着些。

沈时郑重道:“自然是男子对于女子的心思。”

有了他这句直白的话,许凤洲心底也有了数。

他又忍不住往画舫望了一眼,见甲板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进舱房去了。

殿下难道真是破了色戒,食髓知味了?

*

画舫内。

苏月月拿眼角打量着倚坐在床榻之上,生得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一颗心好似要从心脏跳出来。

她是秦淮河的花魁,从来都是她挑客人,没有客挑她的。

可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就是倒贴她也愿意。

只是她都干站着快一刻钟了,他竟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一根木簪,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她今日打扮得不够美?

还是他喜欢主动的?

她正欲上前,他突然道:“出去领赏吧。”

苏月月一脸茫然。

她自进来,一句话还不曾说过呢,不过他威严甚重,也不敢多呆,立刻提着曳地的裙裾出去。

人才出舱门,守在外面一俊朗的侍卫惊讶地望着她,“这,这就出来了?”

苏月月扶了扶鬓边发髻,“说是叫奴家出来领赏。”

齐云神色复杂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叫人将她送走。

人还走远,他听见苏月月道:“生得这般好模样,竟然是个不行的!”

齐云心里咯噔一下。

不能吧?

可时间确实有些短……

这时只听里面的人冷冷道:“宣许侍从过来。”

*

王家画舫。

夜已经深了,船上一片寂静。

许凤洲与沈时在宴上吃多了两杯酒,风一吹,头都有些不大舒服,正要叫人煮些醒酒汤,采薇已经醒酒汤过来。

她微笑,“小姐想着公子今晚必定饮多了酒,说是反正也睡不着,煮了些醒酒汤。”

沈时见那托盘里竟然搁着两碗醒酒汤,知晓她定然是将自己也放在心上,眼底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许凤洲心里也一暖,问:“小姐还没睡吗?”

采薇一脸担忧,“方才小姐正在为已故的姑爷伤心。”

许凤洲闻言沉默片刻,吩咐,““去请小姐出来坐坐。顺便叫厨房弄些小姐爱吃的,夜里容易克化的东西来。”

片刻的功夫,穿戴整齐的桃夭到了饭厅。她瞧见沈时也在,甜甜叫了声“沈二哥哥”。沈时“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许凤洲招呼她坐到身旁,“下次莫要亲自动手做这种粗活,免得糙了手。”

桃夭知道他说的醒酒汤,眼睫轻颤,“那哥哥高兴吗?”

许凤洲见她都这样了还不忘关心自己,愈发心疼,轻轻叹了一口气,“哥哥自然高兴。”

她将这段日子养得白嫩的手伸到他眼前,小脸认真,“既能哄哥哥高兴的事儿,又何必在意会不会糙了手。手总归能养回来,可人却不一定能时时刻刻都高兴。”

许凤洲原先还担心这些年与她生疏了,再加上她又在外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必定要费好些时日才能适应。可她不但适应得极好,年纪小小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三言两语总能哄得人服服帖帖。

他忍不住道:“阿宁这些哄人的甜言蜜语同谁学来的?”

明艳的少女清澈如水的漆黑眼眸里流露出惊讶,“我这样诚心诚意的话,怎么就是哄人的甜言蜜语?”

“夜卿你瞧瞧,又来了!”

许凤洲瞧她也不见得为那个感情一般,连个坟都随意挖一个的“赘婿”有多伤怀,想来只是一时感伤,望向一旁的沈时,别有深意,“若是谁人以后做了她的夫君,恐怕一颗心都要被她哄了去!”

沈时看向神情变得幽怨起来的少女,没有言语,耳朵却不自觉红了。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请许侍从过去一叙。

许凤洲第一反应:殿下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只是殿下怎么在这种时候召见他……

许凤洲按下心下疑虑,交代桃夭早些睡,立刻出了舱房。

途中,他问似乎憋了一肚子话的齐云:“殿下方才不是召了女子侍寝,怎么这样快?”

齐云心想他又不在屋子怎么会知道,一时又想起那花魁娘子临走说的话,也有些不肯定殿下究竟行不行……

还是说觉得不喜欢?

他知道许凤洲虽未成婚,可家中有一通房十分宝贝,想来对于感情一事应有一定经验,悄声问:“一个男子既喜欢一个女子,为何不肯讨她回来?”

“兴许不够喜欢。”

“可若是日夜惦念呢?”

“日夜惦念?”许凤洲脑海里闪过一女子楚楚可怜的面孔,不由地恨恨道:“兴许是憎恨,这世间女子爱慕虚荣,阴险狡诈者众多!”

“憎恨?”齐云摇头,“绝不可能!”殿下哪里瞧着像是憎恨,只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宠着才是。

他斜了许凤洲一眼,“如今许侍从妹妹也找到了,恐怕很快就可以吃到许侍从的喜酒了。”

许凤洲笑而不语。

这便是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