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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97)

已经失去亲情的师雁行对友情看得很重,为此曾相当痛苦,甚至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那边柳芬却已经听呆了。

她在说什么呀?

为什么好多话我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就很厉害的样子!

江茴:“……”

又来了!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从后面戳了戳师雁行的背。

师雁行骤然回神,“抱歉。”

“没什么!”柳芬摇头,“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后来娘差不多也是这样安慰我的。不过……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呀?”

你也没成亲呀!

师雁行:“!!”

不过,作为一名成熟的商人,临危不乱顺口胡诌只是基本素养之一。

短短几秒钟内,师雁行就已经面不改色想好了托词,“哦,我原来也有一个要好的小姐姐,后来她成亲了,我的感觉差不多也是这样子的。”

说着,她猛地指向江茴,“娘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微笑。

江茴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我不是,我没有!

师雁行心满意足收回视线,对柳芬道:“觉得无聊的话,再交朋友就好啦。”

柳芬眨巴着眼睛看她,“那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妈的,太甜了!

甜甜的美女主动要求跟你做好朋友哎!

这谁扛得住?

师雁行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几下,“好啊~”

柳芬嘻嘻一笑,“等年后你们来了,我一定经常去找你玩,你也要常来家里做客呀!”

巧合的是,几乎与此同时,连输几盘五子棋的有福搂着鱼阵大哭。

“鱼仔呀,你和姐姐都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鱼阵有些不知所措,“要回家呀。”

其实她也有点不舍得,但总要跟娘和姐姐回家的。

小朋友们的友谊发展之迅猛不亚于烈火燎原,短短几天朝夕相处便已难舍难分。

有寿直接去拽有福的胳膊,“你勒住她啦!”

双下巴都勒出来了!

有福吸吸鼻子,红着眼圈伸出小手指,“那我们拉钩,要永远做好朋友。”

鱼阵忽然也吧嗒吧嗒掉起眼泪,伸出手指跟她拉了几下。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有寿看了一会儿才觉得哪里不对劲,急忙忙跳起来,也伸着手指试图加入,未果。

他抓耳挠腮道:“我呀,我呀!”

还有我呀!

人家也想跟鱼仔做好朋友嘛!

师雁行她们笑着看小屁孩儿们真情流露。

如果足够幸运,或许他们真的能够收获维持一生的友情也说不定。

可就算不能,也必然会成为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一段宝贵回忆。

第二天,天气晴好,师雁行正式辞行,有寿课都不上了,拉着有福过来送行,哭得满脸鼻涕泡儿。

柳芬也没好到哪里去,迅速被离别的气氛干扰后抽噎起来。

师雁行:“……”

年后就来了,倒也不至于。

离开郑家后,她们先去找了周开,托他在城中寻一家实在的木器行。

原本师雁行是想在更熟悉一些的镇上定做架子床和招牌匾额的,可后来跟江茴一合计,好家伙,光单独雇车再加上运费,都要比县城还贵了。

况且在县城做了,万一以后出什么问题,也方便就地售后维修。

师雁行的图纸画得稀烂,但好在她是个活人,长着嘴,木匠也能干,两边略一交涉就妥了。

自始至终,木匠的表情都很微妙。

这是个啥床呦!

一点儿花活儿都没有!

先交一半定金,周开做中人,后面正月十五交货。

若不能如期交付,退钱的基础上再赔三成定金。

匾额定了“师家好味”四个大字,江茴写的。

江茴最初不同意。

“你才是顶梁柱,自然是你来写才好。”

然后师雁行就真写了。

江茴看过之后,默默地重写了一份。

原稿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除此之外,师雁行还准备替包括自己在内的店员们订做统一制服和头巾,上身是到大腿的长袄,下面是简单的裤子。

前胸和后背也都印上“师家好味”四个大字。

制服暂定暗红色底,橙色掐牙,鲜亮又显眼,还很容易激发人的食欲。

这个时代的人们尚未萌发广告意识,但已经会本能地统一店内伙计们的着装,至少颜色一致。

但衣服上印自家店名的,绝对是独一份。

因为这个年代的识字率非常感人。

对此江茴有点担心效果,“可识字的毕竟是少数。”

师雁行对此早有准备。

“这个不是重点,只要来一个,我们拉着说一遍就是了。”

次数多了,人们甚至可能产生这样的错觉:

凡是穿这个颜色衣裳,身上带字的就是师家菜馆!

县城人工贵,制服轻飘飘的也不占地方,师雁行决定回去请郭张村的婶子们做。

倒是印字用的大小刻板,也一并在做床的木匠那里定了。

因做得多,又是周开帮着介绍,一番讨价还价后,师雁行成功抹掉零头,共计五十七个大钱。

周开看得目瞪口呆,“你砍价还真有一手!”

师雁行得意道:“好说好说!”

交了房租和一连串定金后,家里的积蓄急剧缩水,已经不足二十两,必须省着来。

好在有陆家酒楼和王桃处兜底,回去再卖一波卤料粉包,便可缓解一二。

来县城的事两家都知道了,约定以后半月送一回卤料,当场结账,双方都便宜。

来县城这一趟,一口气办好了大小十多件事,重回郭张村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头一批酸菜学员们巩固得不错,第二批次都腌好了。

师雁行不再亲自出马,由老村长指派人手,轮流送货。

卖的钱拿回来之后,老村长难得耍了个心眼儿:

他没让各家直接拿回去,而是又开了一次全村大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大柳树下发了钱。

“张老五,三十四文!”

人群中顿时炸开嗡嗡的议论声。

“好家伙,张老五发达了!”

“老五能干啊,一回就三十多文,要回回这样,还用种地?”

伴随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张老五满面红光从人堆儿里跳出来,美滋滋从老村长手里接过钱。

“在这里画个圈儿,”老村长指着账本子说,“当面数清楚了,事后我可不管了。”

张老五连连点头,果然又数了一回,这才仔细画了圈儿。

老村长又道:“咱们郭张村的人不能忘本,挣了钱也别忘了是谁带你们干的!”

这话像说给张老五听的,又像说给所有村民听的。

张老五点头如啄米,郑重其事道:“忘不了,飒飒那就是俺师父!欺师灭祖天打雷劈的!”

老村长满意地点点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