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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94)

先把猪肉切成薄片腌制,中间的空当足够师雁行处理其他的配菜了。

自从弄出来土豆淀粉后,师雁行随身携带的秘料成员又多了一位。淀粉此物看着不起眼,但用途却极广,勾芡、腌制等步骤不可或缺。

比如眼下这水煮肉片,腌制时就需要用淀粉抓一抓,成品肉质会更加滑嫩。

配料不过葱姜蒜豆瓣酱和辣椒、花椒几样,最贵的就是一点胡椒粉,要的就是尖锐刺激。

大禄朝的食材品种和后世有较大差异,好些师雁行叫不出名字来的,也不知是单纯品种进化还是这些没等到后世就灭绝了。

她洗了一扎小青菜,砍掉底部,只留下上面脆嫩的叶片和嫩茎。

这是典型的洞子货,根须还带着新鲜的泥巴,嫩得一掐一兜水。

就这么一把,估计比两斤肉都值钱。

黄豆芽难熟,要提前焯过,倒是小青菜极其脆嫩,后面热汤就能焖熟了,再过火就容易软烂,难看又难吃。

肉片很薄,腌制起来也很快,师雁行这边弄好锅底、焯好黄豆瓣,那边也入了味。

不用煮太久,差不多变色就行了

盆底已经铺好黄豆芽和小青菜,将肉片铺上去,再浇入滚滚的红汤。

将用擀面杖碾碎的花椒粒和蒜末、干辣椒碎扑上去,淋一层热油。

“嗤啦~”

滚烫的油汽夹杂着繁复的辛辣味升空,瞬间打开了师雁行的味蕾。

她饿了!

很饿!

从大厨房到这边花厅很有一段距离,但水煮肉片上盖着厚厚一层红油,盆壁又厚,吃的时候下面依旧滚烫。

现在渐渐冷静下来,四人都快饿疯了,也顾不上说什么场面话,略谦让一番,提起筷子来就吃。

郑义早年走南闯北,被迫习惯了各地饮食,蛮能吃辣,倒是郑如意和赵大厨略差一些,但也不是不能吃。如今又有喜事,故而十分酣畅淋漓。

师雁行的这副身体正在疯狂发育期,胃口一点不比成年人小,就着久违的水煮肉片,吃得头都不抬。

郑义叫的席面里有几种主食,师雁行拿了白米饭,用黄豆芽、小青菜和肉片扎扎实实堆了冒尖儿一碗。

等吃到白米饭露出来,米粒都被染成红艳艳的,碗壁上直流油!

三种椒类的气味疯狂冲刷着她的味蕾,口腔、舌头、嘴唇,没一会儿就火辣辣的,但她停不下来。

同桌三人的脑门子上都飙汗了,一边吃一边斯哈斯哈,什么形象都没了。

郑如意最不堪,眼泪鼻涕齐流,吃得眼睛都红彤彤,可下筷子比谁都狠。

这味儿太带劲了,不是普通的那种单纯的辣椒辣,还有麻,嗖嗖的麻。

聚仙楼的席面,一时竟被冷落了。

一大盆水煮肉片,没一会儿工夫就见了底。

对着最后剩下的一片肉,四人面面相觑,已经八分饱的师雁行主动退出战场。

到底是主家,能坐在一桌吃饭就够体面了,哪儿能再跟人家抢菜吃?

不像话嘛!

赵大厨犹豫了下,伸出去的筷子转到的大肘子上……嗨,辣的确实挺带劲,要不然下回炖肘子,他也加点辣子?

剩下父子俩。

郑义瞅着长子,微微眯眼。

郑如意:“……爹,您请。”

郑义满意颔首。

嗯,这才像话嘛!

第53章 烤肉

接下来两天的天气都不好, 西北风刮得活像妖精下山,瘦一点的人在外行走都是斜的。

城外风更大,师雁行她们就在郑家人的热情邀请下顺势多留了两日。

郑家人回的年礼到了。

一则师雁行本来送的就多:各色精巧吃食足足堆了半车来的,二则孙母寿诞一仗打得漂亮, 往后又同在一城, 合作且久着呢!

故而回礼分外丰厚。

到了这步, 给钱就生分了,所以大头还是郑家最不缺的布:

套里穿的细棉布自不必说, 紫的、灰的、秋香的等各两匹, 凑个十全十美。

另有素面缎子六匹,提花缎子六匹。

其中师雁行尤爱那提花的, 虽是纯色, 但因为有了精美提花, 就不必再额外绣花,只随意撞色掐牙即可, 雅致又好看。

前后三次得的布加起来,都够母女三人穿两三年还有余!

就是被褥铺盖需要的布皮子也够了。

还有单独给师雁行的一套头面, 钗环簪镯一应俱全。

银子的,只钗头和耳坠子上略嵌了一点闪亮亮的碎宝石。

并不沉, 但打造颇为精巧,轻灵为上, 很符合师雁行的年纪。

除此之外, 姊妹俩还都得了一个小荷包,打开一看,是富贵人家过年专门打造的银锞子, 给小孩子们玩的。

每人都是一对小莲蓬, 一对小苹果和一对小白菜, 不过成年人半个指头肚大小,俱都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莲蓬寓意“路路都通”,苹果代表“平平安安”,白菜更直白一点:百财,跟郑家和师雁行的追求非常契合。

银锞子上头带着孔,方便穿绳随时把玩。

早起有寿和有福来找鱼阵玩时,师雁行就发现兄妹俩腕子上都用红绳穿着这么三个锞子,人一动就跟着滴溜溜打晃,倒比普通银饰更别致可爱。

没有钱,但处处都是钱,样样都体现出郑家平亿近人的气质。

师雁行和江茴少不得推辞,但郑家人回得理直气壮。

“不是外人了,自然是自家有什么就回什么。你家有吃食,就送吃食;我家就只有布和这点首饰,若不要,难不成是催着我们外头买去?”

一番话说得娘儿俩无可奈何。

江茴就对师雁行道:“也罢了,他们本不缺这些,也是一番心意,况且咱们也不是空手来的,若一味回绝,反倒生分了。”

师雁行点头,“也好。”

反正以后搬到县城,两边必然是常来常往的,日子且长着呢!

江茴拿起那套头面看,“他们心思倒细,如今你身份不同,转过年来就是半大姑娘了,很该置办点首饰充门面。”

这年月,哪怕穷人家的姑娘都晓得扯二尺红头绳打个花儿戴呢!

说起来,要过年了,小孩子家家不便戴首饰,回去后自己倒是可以用裁剪衣服剩下的绸缎边角料缝几朵花儿戴戴,又体面又好看。

回想起上辈子自己光辉灿烂的珠宝专用保险屋,师雁行也是心里发酸,让江茴翻出前儿买的准备过年打包东西用的红绳,一家人也穿了锞子手链戴。

身份倒没什么改变,还是小商小贩,只是现在她接触的对象阶级上去了,官员、士人,总是素面朝天的确实不大像话,也叫人家面上无光。

妆点自己不光为美,还是对对方的尊重,这是最基础的社交礼仪。

鱼阵很喜欢,抓着自己的看得爱不释手,“跟有福有寿一样的!”

江茴摸摸她的脑瓜,“嗯,一样的。可别弄丢了。”

光银子就大半两,还不算工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