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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幸福生活(930)

作者: 一个木头 阅读记录

朱宣挥手命朱寿如音都退下去,重新拨动琴弦对妙姐儿道:“这下子表哥没有心事了。”跟朱宣想的一样,皇上一直不发圣命,一定是气得不清。

书生们买到试题还欣欣然得意,没有人举报,真的这科功名依就了,只怕又要有书生闹事说不服。现在干脆之极:哪一处生事,与哪一处相干。完全推到地方上去,这下子袁杰可以定人罪名,这位钦差大人可以轻松办事去。

抚到一半,朱宣停下来对妙姐儿道:“看来倒是妙姐儿是个好孩子,阮大人是个得用的人。我们已经安置了。如果象晋王这里,大家一起推来推去,这笔钱也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是自己出。”

沈玉妙只是颦眉对朱宣道:“这样的结果,也是要有几天乱才是。”朱宣也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书生们一直候着,不就是心里指望能重考。这几天里表哥不出门,在家里陪着妙姐儿。”

然后这才想起来对着妙姐儿道:“我的身份已经明了,前天兵马司在这附近派来一队巡逻的兵,表哥也还是在家里守着你,等书生们回乡我们再出去逛。”

沈玉妙嗯一声道:“我已经看到了,这街外莫名多一队兵出来,想来不会是冲着别人来的。”朱宣虽然说是没有心事,随意抚琴也能听得出来有几分清冷,最后还是把琴丢下来,对妙姐儿道:“你我也有烦心事,却在这里为这些书生难过不成。去,煮两个菜去,晚上和先生们喝几杯破破这闷气。”

看着妙姐儿这才收了颦着的眉头,嫣然一笑答应一声往外走。房里朱宣命:“唤毅将军来,功课学的如何,我来听一听。”

不一会儿,毅将军进来了,朱宣看着儿子越长越英俊,拘着他在房里问功课有问有答,倒觉得自得其乐。

下午第一个冲进来的荣俊和方裕生,街上第一时间把圣命张贴告示出来,同时增派兵马在城里到处巡视。

书生们在告示前流泪的也有,黯然神伤的也有,大声号啕地也有,发狂认为不公的也有。。。。。。等来等去,等这些天,不就是为了这一科的功名。

荣俊和方裕生更是伤心,少年多狂生,狂生多自负,都是一脸拾青紫如拾草芥,现在看来这科休想,少年登科从此不再,这青紫不是那么容易的拾。不能不发疯一样跑回来,朱宣此时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一个依靠。

在厨下的妙姐儿听着两个书生打门,一进来就问从人:“朱大哥在不在。。。。。。”然后就不顾规矩,嘴里连声喊着:“朱大哥,”两个人一起冲进房里去。

沈玉妙对跟从的人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去吧,想来这一科功名作废,对他们造成伤害不小。

听到房外这样的喊声,再看到两个书生一起冲进来,正在哄儿子问功课的朱宣并不意外地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刚冲进来的两个人。

一旦站在朱宣面前,两个狂生倒没有了急躁,只是静静看着朱宣,眼睛里不无悲伤,仿佛朱宣的话才是最后一锤定音。

“圣命难违。”朱宣只淡淡说出来这四个字,看着两个狂生安静地站在那里流下眼泪来。

毅将军恭敬地站在父亲面前回父亲的话,房里一时寂静,只有两个书生偶尔的一星半点儿泣声。

“我听着还可以听,以后要用功。”朱宣温和地对毅将军道:“出去吧,看你母亲给你在煮什么好吃的。”毅将军答应一声,转过身来目不斜视的走出门去。

高打门帘的是乌珍,等毅将军出去以后,这才跟出去把门帘放下来。身后那一声门帘轻响后,毅将军已经是一蹦三跳往厨房去,扒到门就开始探头:“父亲问母亲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然后就对着母亲笑嘻嘻:“父亲说我学的还可以。母亲给我什么,是一个荷包还是一双鞋。毕先生说天一下子就会很暖和很暖和,我路上还戴着这个厚帽子不成?”

厨房里的帮忙的如音和朱禄都笑起来,如音对毅将军笑道:“眼下只有小王爷一个人在王妃面前,当然是事事先给小王爷弄。”

卷起衣袖在油烟中的妙姐儿也是带笑看一眼儿子:“衣服帽头儿正在准备呢,弄好了就给你。你饿了,让如音先弄点儿给你吃。”

为防油烟,头上青纱覆着青丝,身上也是另披一件衣服,卷起衣袖露出一双皓腕的妙姐儿一扫刚才为书生沮丧的心情,含笑看着毅将军跟在如音身后:“这个多要一点儿,”再回身看朱禄:“禄大叔烫点儿酒来,母亲先做好的,当然是先给父亲吃。”

朱禄怕不稳便,用一个托盘托着这一小碟子吃的和一小壶儿酒,送毅将军到廊上,才把托盘交到他手上,不忘交待一声儿:“慢慢走。”

这才高高打起门帘,看着毅将军拿进去,站在门外听着的朱禄听到毅将军走进去,走到王爷面前:“母亲做的,先请父亲尝过。”

朱宣当然是一心的欢喜,托盘上有一双银筷,拿在手里尝一口,才对儿子笑道:“你出去自己吃吧,把酒放在这里。”把那一小壶儿酒取下来放在一旁,也是交待儿子:“慢些儿走。”

这样的小孩子倒是人人会喜欢。朱宣命毅将军出去,这才对两个还在悲伤中的书生道:“这一科不成,下一科再是,男儿汉哪里这许多眼泪,又不是女人。”

“知道,知道,”荣俊和方裕生一面答应着,一面只是流眼泪。朱宣看得颇不耐烦,而且想笑,妙姐儿的眼泪还能看一看,两个大男人却在这里哭。

当下沉着脸道:“回自己房里哭去吧,晚上有酒,哭完了让人请你们去。”不就是这科功名没有中,天下的书生不中的多,都流眼泪可以堆成河。

“我们联名上书,不可以这样对待天下的书生。”方裕生边流泪边说出来。已经有人要筹划此事。

朱宣一听这话,更是冷冷地道:“听我一句话,今儿晚上摆送行酒,明天你们,就回乡去吧。”看着两个书生出门去,朱宣这才拿起来儿子刚才送进来的小小刻梅花的银酒壶,也不用倒,对着酒壶嘴就喝一口,儿子吃东西还想着老子,想来这一次回去不会再说老子偏心眼儿。

荣俊和方裕生只能出门来,一半心思是对朱宣的羡慕,羡慕他的权势地位财富,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吃东西先给父亲;

另一半心思还是为自己这一科没有上演拾青紫如拾草芥而难过,出得房门来,看到刚才在朱宣面前听话懂事的毅将军在院子里正在蹦哒的欢。

朱禄手里端着吃的跟在后面,毅将军手里又重拎哥哥朱睿给的弹弓,这次不是打鸟了,而是练准头,专门打树枝。

一弹弓过去,树叶哗啦啦一阵响,掉得一院子都是树叶,树叶掉下来时,再来阵微风,干净的院落里立即到处都是凌乱的树叶。

有几片树叶随风卷舞,落到一门心事的荣俊和方裕生头上,两个书生这时候觉得这小孩也没有那么可爱了。在父亲面前一个样子,离开父亲面前又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