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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幸福生活(885)

作者: 一个木头 阅读记录

男装的妙姐儿和朱宣临着楼栏杆坐着,笑眯眯一起往外面看码头来回的货船,都是大船,上面装的一袋一袋的盐,这里是一个大的盐运码头。

妙姐儿脆生生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来:“表哥,吴盐胜盐,是指这儿吗?”刚才从码头上过来时,可以看到有洒在地上的盐,雪白细腻,不象那种粗粒儿盐。

“也不是,那是指晒制的那种散末盐。”桌上有香茶,瓜子,黑等,这样的天气,还有一盘子黄澄澄的破开的香橙,上面洒了一点儿细盐,为着吃起来更为香甜。

朱宣拈了一块递给妙姐儿,看着她张开嫣红小嘴儿吃了,然后吃吃还要笑话自己:“让别人看到,又会以为表哥和我在分桃。”

“正经书不看,就偏爱看这个。”朱宣说了一句,然后坐下来。带着妙姐儿出来,还是让她男装更为方便。一身红披风的妙姐儿再蒙上面纱,走在朱宣身旁娇娇怯怯,更是吸引人的目光。

沈玉妙手握着自己衣上的盘扣,低声对朱宣笑道:“这分桃的书是从表哥书房里拿到的,而且上面有你的批注。”虽然不在分桃那一段上,却是前面几页上有。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的朱宣只能道:“表哥少年时候,比你更爱看这样的书。”妙姐儿这一会儿眼睛又看象外面码头上装卸的货船,自语道:“这种货船从没有坐过,不知道有没有趣。”象是凡事都要尝试一下才好。

朱宣看着那种装货的船,对妙姐儿道:“有一年我出门,路上把钱花光了,就搭这种船回京来,这船便宜但是没有坐头。”

坐这种船回京?沈玉妙看看那船,再看看总是整整洁洁的朱宣,嫣然笑问:“我只是说说罢了,坐这船上可吃什么呢。”

“能吃什么,事先买点儿吃的带上船,一路上啃就是了。”朱宣回想自己少年时到处跑,再看看一出来玩就开心的妙姐儿,微微一笑,那种随着性子跑的好时光一去不回头。岁月蹉跎,自己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四、五年的时光也是一闪而过。

三十六岁的南平王坐在这江边茶馆里,第一次有岁月蹉跎的感觉。再看看面前鲜嫩活泼的妙姐儿,伸出手臂把她搂入怀里坐在膝上,含笑看着妙姐儿粉嫩的皮肤,低声呢喃说上一句:“我的小媳妇儿。”

夫妻正在缠绵,外面传来楼板响,赶快朱宣松开手,妙姐儿坐回原位,在楼下跑着玩的毅将军上来了,一进来就喊:“母亲,”然后说:“不对。”母亲一身男装,不能喊母亲。

喊什么没有弄明白,干脆就不喊了,走进桌子旁来,把手里的东西给父母亲看:“这是处片,我买的。”就是笋干,妙姐儿也吃了一块,朱宣也吃了一块,都夸着说:“好吃。”毅将军这才又往外走,一面回头道:“楼下新出炉的烧饼,我最喜欢,我等着去,一会儿我拿上来。”朱禄笑嘻嘻跟在后面跟着。

“表哥,你这房子租的好,不过我看着前面一条街上象是也不错。”沈玉妙住下来没有两天,先把古街逛上一圈,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朱宣一听就要笑:“这里附近不是寺庙就是禅林,盖上这样的小房子给来游玩的人住。本来我是租前面那条街上的,那里的老和尚实在可厌,看着我只带着朱禄一个人,刚到时一身衣服都是灰,来不及换衣服,先去给你弄房子。

那和尚看着我们衣服不行,不想租给我,开了一个高价,被朱禄骂了几句,然后再改口说他那里离街上远,一个人住一个人服侍跑不及。须得一个人住着,再一个服侍,还要一个人当厨子来回买办才行。”

朱宣说到这里,沈玉妙也是笑,道:“和尚才是可厌呢,只看人衣服。”朱宣接着笑着往下说:“我们听完了,转身就走。那没眼色的和尚还跟在后面接话,又被朱禄骂了。朱禄这奴才,对那老和尚说,你等着,我们先去雇一头秃驴好来回当买办。”

沈玉妙也格格笑起来,道:“那和尚难道没有听出来,骂得好。”妙眸如星看着朱宣也笑得不行,表哥最淘气,还要来说我。

朱宣想想又要笑,又取了一块沾了吴盐的香橙给妙姐儿,这才接着说完:“我们瞪瞪眼睛就走了,管他听不听得出来。”

从上午出来坐到中午,看了小半天,朱宣觉得晋王贩私盐也挺能的,他出京以前是查过晋王这里的官盐产量,码头上的货流量,只看这半天就觉得不止,这么多盐想来是“私”字当头了。

江风有清风,走出茶馆,沈玉妙先把披风裹紧了,看着一头是汗的毅将军还恋恋不舍不想走,拉着毅将军小手哄着儿子离开:“不是天天都出来,回去睡一会儿去,再出来玩吧。”

坐上马车,还是朱宣赶着马车,穿过古街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刚到门口马车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一阵乱响声痛骂声,然后就是女人的撕打声音。

马车里一起探出来两个小脑袋,一个是妙姐儿一个是毅将军,朱宣沉着脸在妙姐儿头上敲一下,低声责备道:“有什么好看的。”一有热闹看,母子两个人就是坐在房里,也一起奔出来,这一会儿马车帘内探出来两个小脑袋也不稀奇。

赶着马车进去,沈玉妙这才觉得没有缩回来的头上有点儿疼,揉着头上被敲的地方再次夸奖朱宣:“表哥,你这房子找的可真是好。”

这里临山不远处就是码头,船行方便,青山禅林晨钟依依,却是一条小老婆街。住进来不过两天里,听到四、五场打闹。

朱宣一手抱着一个把母子两个人抱下马车来,毅将军是不高兴回来才懒得下马车,要是以前,车未停稳,人就蹦下来了。这一会儿下了地,看着后面跟着回来的朱禄手里的风车,又来了精神,拉着朱禄在院子里玩只是不进去。

沈玉妙被朱宣携着往房里走,一面嘀咕儿子:“要让他每天坐下来看会儿书才行,这样玩上几个月,以后回去要花上一段时间收心才是。”然后对着朱宣笑嘻嘻:“表哥你是现成的先生,从明儿开始,你教儿子吧,我自己出去玩。”

偌大的美梦一下子就粉碎了,朱宣板着脸:“明儿开始,你也在家里坐半天,你也玩得心散着呢。”

然后坐下来,听着隔壁声音越发动静大了,有女人扯着嗓子在骂:“把那个死男人给我抓回来,背着老娘在外面养小老婆,想当初他不过是个穷私盐贩子,一次只能背着半口袋盐回来卖,现在生意这么大了,没有老娘他能有今天。”

然后是女人的哭喊救命声:“杀人了,杀人了呀。”一个扯着嗓子是破锣嗓子,一个高喊:“救命,”却还是娇滴滴的。

朱宣自己听得入神,却马上冲着妙姐儿沉下脸训斥:“进房里去,不许往外面去。”沈玉妙嘟着嘴进到房里去,眼巴巴看着朱宣走到廊下负手在听。

一赌气索性走到房里去,却看到锦榻上摆着两封信。隔壁闹了一会儿才闹完,象是有人来劝,然后两个女人一起哭,一个哭着还是喊:“救命,”一个哭着骂:“当初没有老娘,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