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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被打脸(161)

赵王见到奏章上写的内容,两手微颤,额头青筋一根根凸起。

直至将整份奏章都看完,他才猛地一掌拍在了几案上:“这个孽畜!”

说话时面色涨红嘴皮发抖,可见多么生气。

他明明一早就叮嘱过他,决不可对读书人出手!

可他竟然……竟然将一个读书人掳到京城关在南风馆里,想办法削了人家的功名让人家给他当禁脔!

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如此深仇大恨,忍辱负重两年杀了他又有什么奇怪!

还有那几个护卫!说什么凶手另有其人,分明是想逃脱罪责,所以故意找的借口!

他们跟着赵嵘多年,不仅一早就知道玉郎是被赵嵘掳来的,而且还从中出力帮他一起做成了这件事!

难怪他们一口咬定凶手不是玉郎,因为他们怕查出玉郎的身份牵扯出当年的往事!因为他们知道赵嵘已经死了,再也没人能帮他们撑腰了!

赵王怄的几乎要吐血,当即下令将那几个护卫全都斩了,又要下令严查玉郎被削夺功名强掳一事,相关之人定要严惩!

顾白却在此时拦住了他,道:“君上息怒,下官知道世子的所作所为让您失望至极,但是死者为大,他如今已经为自己曾经的过错付出了代价,此事若再大肆宣扬,只怕于世子死后的名声不利。”

“名声?”

赵王怒道:“他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早在三年前他刚回来的时候,他的名声就已经被自己败坏完了!”

“这样的孽障,将他葬入我赵家陵墓我都愧对先祖!”

说着还要下令将赵嵘贬为庶民,不许他的尸体进入赵氏陵墓。

“君上,”顾白蹙眉道,“世子被贬为庶民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可是玉郎呢?”

“您此举不仅会将世子的恶行昭告天下,更会将玉郎曾被强掳到南风馆成为禁脔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这岂不是连他的名声也一起败坏了?”

玉郎?

赵王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此刻不知是死是活的凶手。

下一刻又听顾白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的真相一旦为人所知,赵王室的声誉势必也会受到影响,天下读书人定然都会站在玉郎那边,对王室口诛笔伐,届时您又要如何应对?”

“这……”

赵王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这些。

顾白见他不再像刚才那般怒气上头失了理智,语气放缓。

“世子已经死了,难道您真的要为了他,让整个王室都陷入难堪的境地?难道要让王室的其他人,因为他的过错而受世人指摘?让人以为王室之人都像世子一般,骄奢淫逸逼良为娼?”

不!当然不!

赵王此时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那依顾先生之言,应当如何?”

顾白眉眼微沉,轻叹一声:“说实话,下官以为,玉郎此时很可能已经自尽,或者被人杀害了。”

“不然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能杀的了世子之后还将其头颅砍下,在京城这般严密的搜查中藏匿数日?”

“所以……很可能是那几个护卫为了拖延时间逃脱罪责,将他的尸体藏了起来,之后又故意砍了世子的脑袋,混淆旁人的视线,让人以为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抓到所谓的‘真凶’戴罪立功,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赵王听了缓缓点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顾白却又道:“当然,这只是下官的猜测而已。”

“不过无论他是生是死,肯定都不愿意自己生前被人囚禁在南风馆的事情传出去。”

“所以,他若死了,这件事自然不会有人再提。他若没死,您也不用担心他有一天会忽然冒出来说出世子的恶行。”

“因为他自己或许比您更希望这件事能被人遗忘,不再提起。只有这样,他才能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生活。”

“既然如此,此事不如就此揭过。世子这边如果您实在气不过,编个别的罪名贬斥了他也就是了,至于他削人功名囚禁他人的事,还是不要提的为好。”

赵王连连点头,道就按他说的办。

顾白说完正事便起身告辞,当天下午,城中的某个池塘里忽然冒出一具被麻袋包裹着的的浮尸。

浮尸似乎是被人绑着石头沉河的,但是因为绳子没系紧,所以又漂了上来。

尸体沉河前曾被焚烧过,再加上泡了这么几天,根本分不出本来面目。

而与浮尸装在一起的,还有一颗亦被焚烧过的头颅。

巡城官兵不敢耽误,立刻将此事禀报了上去,赵王几乎立刻断定,这就是玉郎的尸体以及赵嵘的头颅。

可他不敢再将此事闹大,故而只当做一件寻常的杀人沉尸案处理了,对外佯装调查了一番,找了个死囚顶罪,匆匆结了案。

至于赵嵘的死,亦是如法炮制,没多久便不了了之。

半个月后,赵三郎被正式册立为赵国新任世子,赵嵘这个名字悄无声息的从赵氏王族的族谱上被抹掉,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105章 真心

魏祁一路昼夜不停披星戴月的向魏国奔去时, 一只信鸽亦扑楞楞地向魏国飞去。

最终这只信鸽提前抵达,脚腕上白色绘青莲图案的信筒被取了下去, 第一时间呈到了楚瑶面前。

青青将信筒里的信拿了出来, 递给楚瑶,楚瑶看了之后, 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当看到最后一句, 又不禁莞尔一笑。

“公主,世子是不是安全了?”

青青问道。

楚瑶点头:“嗯, 已经在回程途中了。”

青青也跟着松了口气,又从她手里将那封打开后不过两指宽的信接了过来, 放到烛台上点燃焚烧了。

楚瑶算着日子约莫再过半个来月魏祁应该就能回来了, 但实际上才过了五日, 他便风尘仆仆地进了城。

只比信鸽晚了五日,可见他这一路几乎都没有休息,是从赵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

进城后的魏祁虽然颇有些忐忑, 担心楚瑶因为他擅自离开的事生气,但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 故而还是硬着头皮直接回了他们居住的院子。

楚瑶见到近两个月没有见面的男人,下意识的将他从头到将打量了一番,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黑了没有瘦了没有,男人就扑过来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绵绵……”

魏祁蹭着她的面颊,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很久没有喝水的样子。

楚瑶心中一阵微痛, 从他怀中稍稍起身,看着他灰扑扑的脸,轻抚他已经干裂的嘴唇。

“既然已经确定安全了,为什么还这么急着赶路,嘴都裂开了。”

不到两个月便在魏赵两国之间来回一趟,且还杀了赵国前任世子赵嵘,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他就是这样固执而又任性的做到了,且还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