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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被打脸(145)

“魏王与周王之间……私以为魏王更为妥当。”

“为何?”

康恒远道:“就因为你的小徒儿嫁到了魏国,帮魏国拿下了鳐水关?”

要知道天下之势瞬息万变,今日魏国拿下了鳐水关,孰知来日不会再被周国夺回去?

徐公摇头:“这天下大局,岂是一个鳐水关可以决定的?”

“我之所以认为魏王比周王更适合问鼎天下,是因为魏王乃是容人之人,且又高瞻远瞩鉴往知来,远非周王等人所能及。”

康恒远想了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穆成过去乃是他们大燕的将领,虽然因为灭族之仇注定不可能再效忠大燕,但要毫无提防启用他们做自己国家的将领,周王等人肯定还是会有所疑虑的。

届时他们定然一边想要将穆家军收为己用,一边又时刻提防他们,怕他们功高震主,又变成当年大燕的那个穆家军。

而穆家军遭受过大燕的猜忌及打压,最忌讳的定然也是君主的猜疑和不信任、

到时两厢戒备,说不定又会发展成当年燕帝和穆家军的那副样子。

而魏王不仅毫无疑虑的启用了他们,而且放心大胆的让他们穿过自己国内腹地,直抵鳐水关,这绝对是周王等人不敢做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若是想到了,也就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了。

更重要的是,魏王竟然没有要夺走穆家军兵权的意思,仍旧让珍月公主统领他们,而且还同意了珍月公主亲赴战场带兵!

珍月公主啊……

那是一个女人啊!

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这天下没有几个君主会同意这种事,做出这种决定。

这么说起来,魏王的确是与周王等人不同。

最起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点,周王等人就不能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朝中那边我会尽量替你盯着的,不过……你也知道,如今朝政全部被刘承把持,我这个太傅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虚衔而已。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也不见得能帮得了你。”

“我知道。”

徐公点头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活了大半辈子,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余下的……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吧。”

说完又问:“你专程跑这一趟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若只是说这些,书信往来便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非要亲自走一遭。

康恒远闻言面色微沉,虽然明知这里没有外人,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如今的陛下……越长越大了。”

徐公与周伯庸认真地听着,谁知他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周伯庸嘶了一声:“废话,年纪越大当然越长越大了,不然还越长越小吗?”

康恒远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你就说这么一句谁能听得明白?”

康恒远嗨呀一声,声音压得更低。

“我是说,陛下越长越大,这相貌也渐渐长开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先帝。”

说完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也不像贤妃!”

什么?

徐公与周伯庸面面相觑,心内具是震惊无比。

“你是说……”

“嘘!”

康恒远赶紧示意他们噤声。

“嘘什么嘘!”

周伯庸没好气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康恒远一噎,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太过谨小慎微,实在是这些年刘承的眼线遍布京城,谁家晚饭吃了什么他都能知道,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时刻提防啊。”

徐公也知他的难处,遂直接问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把握?”

康恒远摇头:“没有。”

“但是你们都知道的,先帝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英俊风流,即便后来迟暮之年,亦是风姿不减,前面所生的七位皇子不说人品才能如何,但就长相来说,各个俊美无俦。”

“何况先帝向来喜好美人,陛下的生母贤妃更是后宫中最为年轻貌美的一个,没道理其他皇子都长的英俊潇洒,偏偏他却生的……如此平庸。”

徐公听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平庸这个词,可以想象这孩子的相貌只怕比这两个字还要难以形容。

他自然是不赞成以貌取人,可这若关系到皇室血脉,那就值得深究了……

徐公沉思片刻,抬头看向周伯庸。

“你可有什么办法确定陛下究竟是不是先帝血脉?”

周伯庸摇头:“没有,我又不是神仙,真的无所不能。”

徐公也知道这是强求了,只得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周伯庸却又忽然开了口:“不过就如今这个时候来说,长相确实是最能证明问题的了。”

“或许是先帝或贤妃的祖辈里也有人长成这样呢?”

康恒远却再次摇头:“大燕皇室一脉从祖辈开始就没有出过相貌不佳的人,太庙里至今还挂着太祖皇帝等人的画像呢。”

“而先帝当初之所以纳了贤妃,正是听人提起秦州一代的林氏一族专出美人,阖家上下都是美人坯子,所以才让人挑了个最为年轻貌美的入宫,想看看是否属实。”

“可见这林家人亦是相貌周正,不该有长的像陛下这样……普通的。”

如此说来,那确实可疑啊。

“朝中只有你注意到此事吗?别人呢?他们就没有觉得不对劲?”

康恒远苦笑:“察不察觉有什么区别?刘承难道还会任由陛下长大成人,将朝政交还与他吗?”

那怎么可能!

所以大家即便看出来了也没吱声,没有人愿意去捅这个娄子。

反正如今这位年仅六岁的陛下注定是活不长久的,刘承不过是暂时还没有对他动手而已。

徐公轻叹一声,又问:“那你看这孩子可觉得眼熟?像不像先帝身边的什么人?”

贤妃自入宫后就没再出去过,若是真的有人与她有染,那定然是宫里的人,这个人还能出入内宫而不被发觉。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并不多,左不过先帝身边信得过的那些。

康恒远却仍旧摇头:“看不出,我若能看出来,这孩子估计早已经死了。”

房中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三人各有所思,最终却谁都无法将这件事捋清,只得暂时将其放下,又说起别的事。

谈话间,书童又欢天喜地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先生!先生!公主攻破了连城,一并拿下了与其相连的几座城池,大获全胜!”

“当真?”

“当真!”

书童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送信人传递的消息,房中先前的沉闷被瞬间打破。

徐公伸手接过他手中信笺,一目十行的扫过,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与有荣焉的抚了抚胡须。

康恒远在旁啧啧称叹:“你这小徒儿,确实了不得。”

“那是自然,名师出高徒嘛。”

徐公豪不自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