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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沉醉/春风沉醉的夜晚(25)

作者: 蓝紫青灰 阅读记录

看看时间差不多,便上去到十二楼“绿杨邨”,挑了个靠窗的座位,要了杯清水等着。一会儿马琰就来了,念萁站起来问好,马琰却十分洋派的和她拥抱一下,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说:“气色很好哇,比昨天好多了。昨天就像个病殃子,惨白的一张脸,碰一碰就要倒的样子,今天红扑扑粉嘟嘟的,可爱得想捏两下。”

念萁已经习惯了她的快人快语,但对她说她红扑扑粉嘟嘟的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昨天有点感冒,今天是化了妆。是不是妆浓了?”说着摸摸脸。

马琰摇头,笑嘻嘻地说:“不是不是,不是化妆的原因,是马骁吧?他不知哪里讨了你的好,你才会这样容光焕发。”说完满意地看着念萁的脸更红一点,还多加一句:“这样才好,连腮红都不用了。”

念萁哪里说得过她,只好低头,笑而不答,拿起餐牌问她吃什么。马琰说:“这是家扬州菜的馆子吧?那就要个芙蓉蟹粉,那边虽然也有蟹,还又大又壮,但谁给你拆蟹粉啊。”念萁又点了两个菜说:“这个清炖蟹粉狮子头慢点上,等人来了才端上来。”

等侍者走了,马琰问:“马骁要来?你让他来干什么?他来了我们还怎么骂他?要是想叫上他一起,我就不单call你了。”

看来马琰是真的要和她做朋友了,念萁好笑,便也开玩笑说:“他脸皮厚,当着他的面骂他也不要紧的。何况你是姐姐,你骂他,他只好听着。”

马琰笑说:“这就对了,你别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顺着他,你要把他像驴一样的对待,他就是一只顺毛驴。”

念萁暗暗好笑,这样的姐姐,也算少有的了。便问:“姐姐为什么这么说马骁?”

马琰说:“我还不知道他?我不怕你知道,马骁以前有个女朋友的,两人是大学里的同学,本来男才女貌,很是登对,但马骁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人家不过是有一次在他比赛足球时为另一队当啦啦队去了,他就几个月不理人家。那边也是犟脾气,硬是不低头,虽然来找我哭过,但马骁不道歉她也就是不理,后来一拖二拖的,拖到毕业,就散了伙了。可惜了一段校园恋情,唉。”

念萁听了啧啧称奇,说:“就为了这个?”

马琰点点头,正好一碟子葱烤鲫鱼上来,她就吃鱼去了,说:“唔,这鱼冷吃一点不腥,小刺都酥了,又入味,好。”拿了筷子全神贯注对付鱼。

念萁在吃一筷子万年青,心里却想,马琰这个姐姐,手段高啊,明里是在数落马骁的不是,暗里却是在告诉她,对马骁,硬的不行。若是想要和马骁过得好过得长久,那是要她来先开口先放下面子的。柔能克刚,念萁这个道理是明白的。

二二章 秋扇见捐,环扣九连

两人吃到一半,有点半饱了,都放慢了筷子,聊些和马骁有关的话题。念萁十分感激马琰,放下筷子擦擦嘴,拿出她选好的礼物递过去说:“琰姐,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结婚没等你,这就算补过了。”

马琰惊喜地说:“什么?给我的礼物?不是该我给见面礼的吗?”接过来就撕包装,动作十分豪爽,打开那只长方形的盒子,见是一把制作得非常精致的折扇,更是高兴,刷一下打开来,扇了几下,再停下看一看上面的字,念了两遍,说:“春露夏雨秋月夜,都是美好的景象,不过秋扇见捐,不太吉利。你们新婚,买扇送扇的,不想讨个好一点的口采?”念萁含笑指指另外一个小方盒子,马琰取出来,见是一套九连环的锁扣,点头说:“好得很,九曲连环,环环相扣,心思用足了。念萁,有你这样的好姑娘做马骁的老婆,我就放心了。我这个弟弟,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年纪也不小了,其实是个傻小子。很多时候不懂事,很多地方又过于直白,你又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性情完全不一样。我就怕你们不合拍,如今看来我是多事了。”

念萁说:“琰姐,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会尽力和上马骁的拍子的,我不是一个任性的人,这点你尽可以放心。”

马琰收起九连环,把扇子握在手里,说:“不是你去合马骁的拍子,是要让他慢下来,合上你的节奏。我始终认为,女人才是一个家庭的轴心。不管男人在外面多么能干多么威风,回到家里,是要依附女人的。”

“依附?”念萁不懂了。要马骁来依附她?他这么硬冷,粗线条,像一块岩石,而她这么柔弱,这么温顺,只能是附生在岩石上的藤蔓,是她去依附他,怎么能让岩石来附就藤蔓?

马琰说:“这个就要你慢慢体会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那琰姐,你和姐夫,是不是你是轴心,姐夫是围绕你转的卫星?”念萁好奇这么通透的人,在她的家里会是怎样的情形。

马琰却啐一口说:“谁去管他?”

念萁一看就乐了,“琰姐,你怎么对我是马列主义,对自己是自由主义?”

马琰笑嘻嘻说:“我惯于纸上谈兵。”

两人谈得正好,马骁来了,在念萁身边的椅子里坐下就说:“你们背着我说我什么了?还说得这么high?”

念萁和马琰一同白他一眼,嫌他用词不雅。马骁浑然不觉,拿起筷子就吃。念萁叫来侍者指示他上菜,因心情很好,忽然恶作剧念头发作,问道:“琰姐说你大学时有女友的,因为她站错队,为对方的球队加油,你就不理人家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马骁吃得正开心,头也不抬地说:“是。”

念萁问:“为什么?”

马骁说:“你不是已经说了吗?站错队。她是我的女友,怎么可以去为对方加油助威?”

过了这么多年,马骁还记得这么清楚,念萁忽然觉得不妙,仍然强装着好笑似的继续问:“那是为什么?照说不应该啊。”

侍者送上清炖蟹粉狮子头,马骁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说:“我是经济系的,她是管理系的,那天正好我们两系比赛,她去为管理系当啦啦队去了。把我晾在一边,让我在哥儿们面前没面子,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了。”

念萁这下倒是真的笑出声来了,对马琰说:“琰姐,这个人也太小气了。我知道了,那场比赛一定是你们系输了,你才这样耿耿于怀。”耿耿于怀,这么多年都记得。念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是真的不会吃这个飞醋,但对马骁的直来直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马骁一本正经地说:“那场比赛至关重要,输了我们就不能代表学校去打联赛。再说我们那是大四了,最后一场比赛,输了连扳回来的机会都没有,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念萁笑得用餐巾捂住了嘴,生怕在公众场合失了仪态,问他,“那现在呢?记得这么清,是不是还不服气?”

马骁说:“我就这么没长进啊?我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