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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瘠玫瑰(24)

作者: 陈阿塔 阅读记录

他曾有巨大的可能陷于生活的困境中,有人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所以他也在关键时刻拉了别人一把。

她的母亲江如是个高洁善良的女人,和丈夫傅童生二人同在南大教书,两人的薪水大半都拿出来资助学生,因此生活十分清贫。

谢西然在南大求学期间,因着受资助的一层关系,和江如夫妻俩交往甚多,关系近于亲人,无论是学业还是为人处事上,他都深受两位老师的影响。

傅语诺出生不久,谢西然常到傅家帮忙照顾她,所以其实在三岁正式从江家带走她之前,他们其实已经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只是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肯定不记得。

不过没关系,她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

只有月光的房间里,谢西然隔着昏暗慢慢勾勒她的面部轮廓:“阿诺,你和你的妈妈很像。”

无论是长相,还是善良的秉性。

如果不是这一份善良,他捆不住她。

“是吗,所以你爱我……”很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傅语诺凑上来密密麻麻地吻他,含含糊糊地说,“……你爱我,爱得要死。”

谢西然听着她笃定的言语,莫名觉出一丝负气,还未等他想明白,亲吻已经变成啃咬,她的齿印涎着口水任性地留在他脸颊,丝毫不考虑他明天该如何顶着这羞耻的印记去公司面对上百号员工。

“阿诺……”他警告地拍了一下她一拱一拱的小屁股,却没有做出更严厉的举动,这哪是制止,分明是情动的暗示。

“叔叔,我讨厌你,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傅语诺双腿分开,不知何时已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揪着他的模样宛如他是哪个备受质疑的负心汉。

谢西然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照单全收,按着脊柱安抚她:“好,好,我知道了……别咬……阿诺!”

……

第二天谢西然不负所望,在温助理震惊的目光中顶着一枚新鲜的齿印到达公司,脖子上还有一个卡通创可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当然孙戴安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孙戴安昨夜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嘴角磨破了皮,眉骨也有点青紫,触到谢西然的目光,他还笑得挺乐在其中,食髓知味:“家有悍妻,兄弟多担待,嘿嘿。”

都离婚多少年了,还有脸喊人家“妻”。

谢西然懒得理他,抽出柜子上的竞标材料开门见山地和孙戴安探讨如何拿下马来西亚那边的政府标的。

他做事向来利落,当初刚创业的时候,他为了和政府的相关人员挂上钩,连着几夜去堵人家,态度恭敬可亲,比亲儿子还亲,终于把人的毛从上到下捋顺了,结果项目验收时技术人员出了错,不是什么大错,坏就坏在当时的项目大,受关注,莅临验收现场的领导也多,这下不止是公司方,连标的给他们的政府人员也有受问责的风险,为了赶在问责文书落成之间解决问题,谢西然和技术员一起熬通宵,他将项目书来来回回翻都快翻烂了,终于叫他找到政策上的突破点,于是连夜赶到基层的一个县级市市长那里游说,把一个项目拆成两个项目,最终顺利地解决了危机。

整个过程棘手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人和事,而且把一个大项目拆成两个子项目也是前所未有的事,可愣是叫他办成了,不到三天就办成了,孙戴安还没来得及从国外赶回来擦屁股,他就已经把这个屁股干净利索地擦完了。

他有能力,他太有能力了,所以孙戴安敬畏他,被他甩了脸色也不生气,继续贴上来解释:“昨天确实是我不地道,算计了兄弟,不过小玉一年也不回来几趟,我这不得找理由接近她么……”

“哦,找理由接近她,你找的理由就是卖我的人?”谢西然驾着二郎腿,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文件甩在桌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不温和,震得孙戴安的小心肝一颤。

“哎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就这一回,再不敢了!”孙戴安急急讨饶,他是知道他这个兄弟的,笑面虎,戴副眼镜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就是个“斯文败类”,一肚子整治人的方法,“你想我怎么赔罪,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给你办,你说!”

按理说孙戴安坑他的事不少,二人兄弟一场,他不至于跟他计较什么,但事关傅语诺,那就不一样了。

谢西然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赔罪,管好你儿子就行,他要是真敢打阿诺的主意,别管他是谁的儿子,我都弄断他的腿。”

“你就会恐吓我,有本事你跟她说去……”对面的眼镜片寒光一闪,孙戴安立时改口,这回可真是摸到老虎尾巴上了,“你放心你放心,那小兔崽子野着呢,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保证将领导的意思传达到位!”

第15章

刚处理完孙戴安和公务, 傅语诺的电话就追来, 她在电话里黏黏糊糊地问他在哪里, 晚上要穿哪套西装去参加校庆晚宴, 谢西然说你定。

经过公司的大厅时,注意到前台一阵骚动,两个保安正拦着一个女孩, 场面混乱,大庭广众的不太好看。

谢西然停下来询问温助理那边怎么回事, 温助理小跑过去了解情况,还未等她问清楚, 那女孩眼尖地发现谢西然,手臂一挥挣开保安朝他跑过来。

“谢先生!”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 急匆匆地自报家门, “谢先生你好,我是《南刊》的记者许知楚, 张主编派我来采访你!我上周给你打过电话你答应了的, 你记得吗?”

谢西然自然不记得有这号人物,保安冲上来又要拉人, 可怜的小记者被扯得衣冠不整, 眼睛还执着地望着他,谢西然示意保安退后, 喊来温助理询问是否有这回事。

温助理在许知楚充满希冀的注视中疑惑地摇了摇头, 谢西然不接受采访, 她是记得的, 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许知楚坚称有这回事,还把时间地点说得煞有其事,好像她在说谎似的。

谢西然看了眼手表,他可没时间耗在这里,转头对温助理说:“这样吧,你再和《南刊》那边确认一下,明天给我一个交代,”说完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温助理,“把事情办得清楚一点。”

温助理顿时一凛,她真是糊涂了,大庭广众的和一个来玩仙人跳的小姑娘争什么争啊,直接敷衍过去就得了!

“好,我马上去确认,”她转向许知楚,“许记者,请你跟我到这边来。”

许知楚闻言只好跟上温助理,眼见着谢西然就要走出大厅,她突然又折返将一张名片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谢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许知楚,你要记得……”

“许小姐!”温助理踩着细高跟追上来,和保安一起拉住了她,“许小姐,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许知楚很快被温助理带走。

这段小插曲没有给谢西然留下太多印象,因为他一回家就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傅语诺拉进了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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