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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236)

作者: 施黛 阅读记录

既两人想法不到一处,谢钧不好再继续开口言抒己见。只是凭他现在与蕖儿逐步的感情升温,他少有经验地试图以情感角度揣测尊主心理,细析之下,他只觉自己的猜疑并非全无道理。

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又如何?

若真动了凡心,被撩拨了春水,他恐怕绝不会选择自我忍受或压抑,而是用尽手段把人抢来夺来,占得拥有,若真如此,如果芙儿对其并无排斥与过多惧怕,那么或许可正成一段姻缘。

尤其,雍岐尊主虽备受妄议,六国之人更多惧其戾煞,可实话实讲,这么多年以来,他身边似乎从无关乎男女之事的谣传。

如此可见,他也是一自洁身自好之人。

“关于此事,父皇如何作想?”

宁桀见谢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换人询问。

宁宏思默良久,终于沉沉道了句:“芙儿随了你母亲,姝颜倾世,花羞月闭,哪怕于六国都是美名扬拨,加之性格乖温更是招人喜欢得紧,寡人这样宝贝长大的乖女儿,他雍岐尊主怎么就不能看上?我倒觉谢钧此言有几分道理。”

宁桀咬咬牙,怀疑深深,似认定雍岐别有坏心。

于是坚持质疑道:“父皇……韩烬岂是常人,能只为皮囊轻易所迷?”

宁宏顿了顿,眼神微动,态度并不坚定的像是随时可动摇。

最后,还是谢钧建议说道:“陛下、殿下,我们与其这样无休争论,倒不如先等一等。就看三日之后,待魏城门破,尊主拿到城玺后是首先返回雍岐,还是绕远来我们大醴作客,这二者间,差别极大。”

谢钧分析得明彻。

若三日后韩烬选了前者,便能证明他弃金夺城,是想吞下更大的利益。

可若他选了后者,则可直证——迎娶大醴公主,韩烬态度十分认真,诚意更足。

闻言,宁桀摇头表态,还是坚持认为,韩烬会毫不犹疑地选择前者。

而宁宏思吟片刻,却是同意照谢钧所说,先耐心等上一等。

当下,他一边因揣测不明强国意图而思忧不断,一边又忍不住被这种可能所带来的巨大助益,吸引得立场动摇。

甚至现在,他已经开始作想:雍岐尊主传闻中也是难得的俊朗少年,尽管拥权的手段狠厉些,可若娶了亲成了家,说不定性格也会随之转变柔和,加之尊主救过芙儿一命,有恩情夹在二者之间,芙儿应也不会太惧怕他。

思及此,他更觉联姻不是绝对不成的,只要芙儿肯点头接纳,那……

宁宏敛思。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似乎前路也没那般步步受制,纠结难行。

……

三日很快过去,就在宁宏等人等得坐立难安之际,韩烬身骑骠骑壮马,亲临于玉京城下。

他充展礼致,全部按照大醴的访国流程,在门口客气交于看守一封亲笔书信,并且,随访信一同被送进宫的,还有一块带着缺口,饱经沧桑而微微泛黄的魏城城玺。

几十年如云如尘,漂泊离乡的城玺,于今日终于再返故土。

这份礼太重,一时间,宁宏心头情绪汹涌,手颤颤险些要握拿不稳。

宁桀在旁忙眼疾手快接手过来,同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此刻城玺正沉甸甸的被他拿握在手心,可接触着这份玉质实感,他还是无法接受像韩烬这样的人,竟真的会为芙儿做到如此地步。

不可置信。

来者是客,何况对方身份如此尊崇,又送上了对于大醴而言能载进史册的厚礼,于是宁宏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下立刻决定要亲自出城迎客,谢钧随同。

同时,他又吩咐宁桀留宫,亲自督促尚食局齐备晚宴,并且一定要按合宫内最大的规制去办。

其言下之意就是——今晚,尊主是不可被怠慢的重客。

临走前,宁宏犹豫着还是交代一句,“还有,要派人快些去通知你母后与芙儿,说今晚有贵客参宴,叫她们提前准备好赴宴华服,不可失我大醴风采。”

说完,宁宏带上谢钧赶紧出发,不敢再拖延,生怕再不及时现身,会引对方误会成大醴在刻意慢怠。

很快,殿内只剩宁桀一人,此刻他脸色沉沉留在原地,明显的不情不愿。

他想,父皇刚刚那话何有必要特意交代一遍?

母后和芙儿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有外使的宴席,完全无需提醒着装,现在父皇却故意强调,仿佛就成了因雍岐尊主要亲临,芙儿就需得好好打扮,供人相看欣赏。

思及此,他排斥去开这个口。

于是,他只将宴席安排下去后,只派人去向傅归宁传话,并且只说晚上有寻常使客参宴,却并未言明其具体身份。

至于芙儿,宁桀想了想,没去下这个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