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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花园(71)

温时坐在窗边,猫还在睡,他就这么看着窗外,什么都没做,发了好一会儿呆。

仿佛不知时间流逝,直到有人敲响了门。

温时没问是谁,走过去开了门。

这或许可以被称作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因为问了就不能开了。

出现在门外的人是陆惊蛰。

外面所有的灯都亮着,灯火通明,陆惊蛰站在走廊的吊灯下,身形高大挺拔,双眸沉静,面容无比英俊,强烈的光线将他衬得像橱窗里的宝石一样闪亮,是一个完美到没有缺憾的人。

除了很少有人知道的,生理上的疾病。

即使温时曾听他讲述过那些事,仍觉得很不真实,因为陆惊蛰从未表现出失控,永远胜券在握,没有输过。

陆惊蛰半垂着眼,看着温时,若有所思地说:“还以为你睡了。”

以门为界限,外面很亮,里面却是暗着的。

陆惊蛰抬起手,他的左边手腕换了一块腕表,里面镶嵌了绿宝石,看起来很沉,好像是想用这只手触碰温时的脸。

门开着,温时靠在门框上,仰着头。他今天真的睡了很久,比他逃避现实,挣扎着怎么和魏然提离婚那天睡得还要多,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许与年纪不符的天真,就那么望着陆惊蛰。

他也因天真而备受伤害。

温时有点呆呆的,没反应过来,所以没躲,最后没碰到是陆惊蛰自己停了下来。

在来之前,陆惊蛰就察觉到情绪不对,他本来就没醉,洗完澡后,酒完全醒了,也更换了抑制贴。

直到此时此刻,见到温时,陆惊蛰才意识到猜测都不对,酒精和使用时间过长的抑制贴都不是原因,让他没有那么理智的是温时。

过于强烈的灯光照在温时的脸上,似乎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慢吞吞地问:“你喝酒了?”

陆惊蛰点了下头。

温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问了也没立场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温时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蜷缩了一下。

陆惊蛰走近了一步,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将声音隔绝在外,至少没那么刺耳了。

陆家的正厅摆放了一个很大的、历史悠久的钟,平时都没听它响过,在跨年的夜晚终于感受到了它能发出的巨大响动。

陆惊蛰放下手,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很平常地说:“新年快乐。”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温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很烫,他也说:“新年快乐。”

*

过完年后,陆宅热闹了几天,又逐渐恢复了往常的沉寂。

老太太在西河生活了七十余年,现在却不适合这里的气候了,待年节结束,又搭乘飞机,回到了温暖的南方。

温时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想要结束,而不是暂时的中止。

于是和陆惊蛰要求,希望能够继续疗程。

陆惊蛰说原来的医疗团队出了问题,现在正在更换,所以没有办法。

温时得知消息后,在地图上查了一下,发现那间医院真的歇业了,理由用的是装修整顿,但是重新营业的时间未知。

他只能继续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等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半个月后的一天,陆宅的电话被人拨通。

来电人是千里之外的陆老太太,按照惯例,周五的早晨,陆惊蛰应该会和她通话,她等到十二点,也没接到电话。按照营养专家的意思吃完午餐后,她给陆惊蛰拨通了电话,对方没接。

在此期间,没有人向她禀告发生了什么必须要紧急处理的事,说明是陆惊蛰的私事,他一贯将自己的身体情况隐瞒得很彻底,

老太太问:“是又到了易感期吗?”

罗姨说是。应该是昨晚开始的,陆惊蛰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听起来有点伤心,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要不然,你去问问温时?”

让他陪陆惊蛰一起度过易感期。

Alpha和Omega就是这样相互依存的生物,有着无法抵抗的易感期和发情期,需要和彼此度过。

进入现代社会后,有了抑制剂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切断了两者间的联系,但在这样的时期得不到安抚,依旧会产生心理上的不满足。

罗姨不知道这个“问问”的含义,她比老太太知道的更多,所以想要得到更确切的意思,于是问得更具体了:“一定要去吗?”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不用勉强,看他的意愿。”

和Omega在一起是最好的方式,不行也可以使用抑制剂,但陆惊蛰对抑制剂的使用频率可以说是滥用了,青少年二次发育的时候,他注射了太多抑制剂,虽然在二十岁后频率下降,但由于信息素紊乱症的影响,易感期无法再使用抑制剂,在这段时间非常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