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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花园(46)

陆惊蛰没有那样温馨的经历,他的童年没有父母的参与,长大后也没有成婚,更没有生子的计划。

温时也是草莓,多汁且清新,稍不用力就会捏碎,但感觉是不同的。

社交笨拙的温时也有计划奏效的时候。

陆惊蛰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俯下身,吮吸温时的嘴唇,两人的唇舌纠缠,呼吸也变热了。温时不太会接吻,但是很温顺,任由陆惊蛰摆弄。

温时闭着眼承受,被揽着腰,慢慢躺了下去。

可能他们第一次在这张床上进行听起来很荒谬的治疗行为,温时的泪水浸透枕头,陆惊蛰询问他是不是太痛的时候,两人都不会想到今天发生的事。

这不符合逻辑,也与他们的性格不符。

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蝴蝶扇动翅膀,也会引发海啸。对于温时而言,他不知道自己的海啸是否将要来临。

夜晚的十二点钟,陆惊蛰没有离开,也不是像之前那样端上来一杯蜂蜜水。

温时的体力很差,治疗行为后总是会脱离,陆惊蛰等他休息到可以起身的程度,抱着他去洗澡,再收拾床单。

温时委婉地拒绝了两次,但没能成功。

今夜也不例外。

结束过后,温时的脸很热,就那么贴着陆惊蛰的腿侧,陆惊蛰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温时的耳朵,因为动作很轻,又有点珍惜的样子。

温时的呼吸逐渐喘匀了。

他的下巴很尖,被打横抱起的时候,半长不短的头发垂在陆惊蛰有力的臂膀上。

浴缸里盛满了热水,温时被小心地放了进去。

他的大腿酸的要命,明明无需用力,但还是这么累。

浴室里没有点灯,温时未着寸缕,陆惊蛰一点一点帮他清理身体。

陆惊蛰的动作很轻缓,温时昏昏欲睡,眼皮都搭在一起了,但不知道晃过什么样的梦,骤然清醒过来。

“陆惊蛰。”

温时本能地叫他的名字。

陆惊蛰问:“怎么了?”

也许是水温很适宜,温时十分舒适,就像在做一个美梦,他又和陆惊蛰谈起自己的过去,这一次无需抽烟。

温时慢吞吞地说:“第一次见到魏然,是在我家客厅。他是父亲资助的学生,暑假期间,专程坐火车向资助人报告成绩,他拿着成绩单和竞赛奖状,递给了父亲。父亲对他赞不绝口。”

“我从楼下经过,看了他一眼,去花园给母亲摘玫瑰。过了一会儿,他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

陆惊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问:“说什么?”

温时仰着头,他的喉结不大,但因为很瘦,所以格外明显:“他说:‘你好漂亮,叫什么名字?’”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平淡地回忆那些过往。

温时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讶,他差点连剪刀都没拿稳,然后魏然帮自己摘了一篮子的玫瑰。

陆惊蛰沉默了数秒:“当时你多大?”

温时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陆惊蛰会问这个:“十七岁。”

陆惊蛰的手臂撑在浴缸边缘,嗓音很低:“这么小。”

温时从未对人提起这些,他的自尊心忽高忽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想他们对自己有任何可怜的看法。小的时候,十几岁的时候,温时想被人注意,想被人珍爱,魏然是注意到他的那个人。

温时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思:“是太小了。”

之后发生的事混乱又顺理成章,温时轻易地爱上了魏然,又被母亲发现,他选择和魏然私奔,乘坐火车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温时是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从始至终,可能有人短暂地爱过他,也转瞬即逝。

陆惊蛰什么都没说,他的手指垂在水面,但连涟漪也没有掀起。

温时像是向着神父忏悔祷告的罪人,实际上陆惊蛰并不是神父,温时也没有罪孽深重。

他往下滑了滑,大半身体都沉浸在水中:“小的时候,妈妈不喜欢我。我很希望得到别人的喜欢,魏然说他没有谈过恋爱,只喜欢我。”

温时刻意强调,仿佛长大后的自己比小时候贪心很多,不是最喜欢,不是唯一喜欢就不行。

也好像因为过于贪心,温时付出了代价。

过了二十岁,温时只希望被人忽略了,他不再抱有童真时的幻想,一切都不复存在。

其实说出这些后,温时好像也没有变得好过,他不该对陆惊蛰倾诉的,又迅速后了悔,然后身体完全沉浸在了浴缸中,脸都埋进了水中,想要逃避现实。

陆惊蛰伸出手,他的手臂很有力,将温时从浴缸中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

浴室里安静极了,陆惊蛰看了温时好一会儿,开口说:“你的行踪前夫不会知道,讨厌牛奶就换成别的,不想开灯就不开,不要见面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