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狮[GB](68)+番外
“你别担心,不伤身子。老师用药本就保守,我说的猛药是相对她而言,说实话,这药单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正常水平。”
周辞道,“没害处,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该有的病痛后头还是得有。”
姚都头大道:
“那他现在也安顿在我这儿了,就劳你看着办,怎么调药之类的。”
“自然。”
周辞说到这,突然笑道。
“诶,你知不知道,你帐外的小兵之前拦着他不让进?”
姚都一怔:
“什么?”
周辞压低声音笑道:
“你说的,除了我和你亲娘,任何人不让进。”
姚都:“……”
片刻后,她拉开帐帘,冲闻声回头的两个兵卒道:
“那是君后,拦他做什么?下回别拦了。”
两个兵卒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不等二人做更多反应,厚厚的帐帘就垂了回去,姚都继续和周辞说起话来。
两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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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与迷糊间听到帐外有人声。
然后听到姚都答道:
“送进来。”
“是。”
兵卒眼观鼻鼻观口地小步进来,正奇怪余光没看到那位“君后”的人影。
……直到她走到塌旁。
兵卒:“……”
她轻手轻脚放下了罐子,忙不迭地溜出去了。
程与动了一下,下意识先探身侧的位置,探了个空。
他睁眼,便看到姚都在案几后坐着看东西。
姚都看他一眼:
“醒了?”
他往被褥里埋了埋,轻轻“嗯”了一声。
已然临近午时,大约是疲劳以后睡得太久,他整个人睡得软绵一团,连带声音也染上一丝温软。
姚某人眉梢动了动。
“这是什么?”
他睁开眼,看着案头那个小罐子。
他此时这个状态莫名让姚都心情不错。
姚都将罐子拿给他:
“北秦的蜜饯。”
程与接过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送这个?”
姚都头也不抬:
“朱由之给的,北秦也没别的好吃的,就只有各种果子,你可以尝尝。”
程与默默地把封条拉开,含了一颗。
姚都见他久久不出声,不知在做什么。
抬头看去,只见他抱着打开的罐子,对着罐子里头发呆。
姚都:“给我尝一颗。”
程与回神,缩回被窝里,一边把罐子盖上:
“不好吃。”
姚都头也不抬地伸手:
“给我尝一个。”
程与:
“不好吃。”
姚都:“给我尝一个啊?”
他继续答非所问:
“不好吃。”
姚都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见他整个人陷在被窝里,见她看过来,还伸出个手将罐子把住。
姚都:“……”
她起身过去,近距离看着他:
“给我尝。”
程与慢腾腾地拔开罐子,拿了一颗给她。
姚都借着他的手叼进嘴里,手肘搭在他身旁和他对视。
“还行。”
姚都中肯道,“但说不上好吃。”
程与闷闷道:
“太腻了,还很干,比我带来的南明大铺子糖差远了。喝了苦的吃这个只会更倒胃口。”
姚都眨眼:
“那你不吃这个就是,吃你自己带的大铺子糖。”
程与掀起眼睛看她:
“那你也不吃这个。喝药之后,也吃我从南明带来的大铺子糖。”
姚都就笑了。
“不吃。”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我喝了药不用吃甜的。大执学。”
程与顿了一下,说:
“那他可白送了,上君本来就不爱吃蜜饯,喝了药也不吃。”
姚都笑得开怀,她凑近了些,下巴搭在手上,几乎和他极近地平视:
“大执学,怎么对朱由之这么有意见?”
这样的距离下,程与几乎能看清她瞳孔中的自己。
“我从前在临师就知道他。”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紧紧地闭上了嘴。
“啊,还有意外收获。”
姚都道,“我早就怀疑那日清明之前你就见过我,竟然是真的?怎么,早在那之前君后殿下就对我一见倾心了?”
程与轻轻吸了口气。
“我从前也是临师书院的——你知道。那年春天书院办过骑射赛,不知是谁脑子一抽请了我去。”
姚都撑起头:
“有印象。那时候是请了祭司,不过你很低调,这种场合外出,面前都带着幕帘。”
他“嗯”了一声,然后回忆的神色淡去,又恢复方才的微妙的眼神。
“那时候朱由之就要你替他打架。现在他又要你去接他,现在自己好好地不知坐在哪儿,却害得你受这种伤。”
“……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