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春半(304)

贵东西，花了不少钱，不能浪费。麦麦深知这招对秦司最为管用，故意这么说。秦司和水轻尘两个听了，知她是说给他们听的，很自觉地答：“知道啦！会吃完的。”

麦麦看水轻尘一眼，道：“你可以少吃点。秦司~，这个鱼肉很细嫩，你一定要试试~”

水轻尘扶着碗举着筷子呆住：“……”

秦司见他那样子，对麦麦笑道：“好，我多吃点。”

阿欣他们其实很好奇这两位客人，但又谨守着多做少问的原则，只管低头吃饭，全当隐形人。水轻尘想着秦司这一走，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看他现在半个少数民族的面貌，又想着他的心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家，岂不是要秦瞎子好等？

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夏星河。

他知道夏星河一个秘密。

那还是02年9月开学前夕。

秦司和江雨天暑假都在城里打工没有回，水轻尘要去上海读研，便和麦麦提前上了成都。那时候夏星河已经到财经大学报到了，就很积极联络他们，嚷着要在开学前大开杀戒，约着聚一次餐。

地点选在学校附近，吃了一顿自助火锅鱼。

单客15一位，全都吃到扶墙走。

走了一段，没得地方消化，夏星河拿出几张锦城艺术宫的表演票出来，邀大家一起去看表演。江雨天瞪着眼睛问：“锦城艺术宫的票那么贵！你也舍得几张几张的买？！”

大家都很吃惊。

夏星河摊开手中的票，道：“全价票肯定是不可能的嘛！我一同学在兼职卖票，卖到最后几张座位不好的，卖不掉，一折给我了。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我就买了。”

水轻峰拿票过来看，见是交响乐团的表演，没了兴趣。把票递给江雨天：“我不去，交响乐太吵了，这种高雅艺术我欣赏不来，我回去睡觉，做做梦，看能不能多抢一个大体老师。”

秦司差点吐出来。

就在刚才，大家刚刚吃完聊天的时候，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人家火锅店从鱼缸里捞出来的死鱼，露出贪恋的神情，说：“好像大体老师。”

秦司还以为他爱上导师了，好奇问：“大体老师教什么的？”

只见江雨天伸手就捂了麦麦的耳朵，笑得很诡异。然后……

然后，其他几个差点全吐了。

江雨天把票拿在手里看了，还给夏星河：“我也欣赏不来，你们去看吧！”

夏星河急道：“你们不去，票不是就浪费了！”

江雨天为她出谋划策：“不会浪费。你们到门口，不要进去，肯定有人没票又想进去的，这事儿交给秦司，把这两张票卖掉。如果能卖个好价钱，你还能赚个免费看演出。”

“啊？！”夏星河问秦司：“能行吗？”

秦司道：“不保准，但可以试试。”

然后，夏星河和秦司、麦麦、水轻尘四个去了锦城艺术宫。

到了那里，在门口像黄牛一样把票悄悄卖掉两张，才钻进去。秦司和麦麦一进去，立马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你这个吊灯，安逸！皇家风范！”

“这个柱柱好大！不晓得圆明园的柱子大点还是这柱子大点~”

“你看你看，墙上，哎哟喂，好有设计感哦，好大气！……”

他俩在前面讨论，水轻尘和夏星河两个在后面跟着。无意间，水轻尘发现夏星河总去瞧秦司，开始还以为秦司怎么了呢，仔细一看，不是，那眼神有些奇怪。就像……

是了！像偶尔偷偷看他的麦麦！

不是吧？他被自己的领悟吓了一大跳！正想仔细观察时，找到了座位。那座位果然位置不好，在最后排最角落，完全看不清台上人脸表情的程度。还好，是音乐演奏，听就可以了。

刚坐好，灯光暗下来，台上主持人款款走出，整个大厅立即鸦雀无声。

那场音乐会的质量很高，秦司和麦麦两个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极其认真地听。水轻尘因为不小心洞察到了别人的小心思，实在有些好奇，因而开了小差。

他悄悄留意坐秦司身边的夏星河，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毕竟，事情有点儿离谱。

可悄悄观察了两三回，发现夏星河并无异状，也在认真地听。

他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怎么会将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联想到一起。音乐会结束出来，秦司和麦麦两个人讨论得水深火热，从音乐谈到听众的衣着，又从厅内结构谈到票价，再谈到兼职还可以卖票的话题。说什么也应该拓宽视野，毕竟目前的兼职工作还是过于辛苦了。

两人边走边说，简直都快赶上开场辩论会了。

水轻尘对麦麦表示不满：“你们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啊？你们还能每周见面！可我晚上都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到陌生的地方会不会孤单？会不会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