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春半(192)
水轻尘说:“不错。”
麦麦直接把这句话理解成,他的确没有像男生喜欢女生那样喜欢她。高兴地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他们非要东想西想瞎担心,还怕我把成绩拖跨了。”
岂不知,水轻尘说的“不错”是指不能让他蒙在鼓里。水轻尘看她还是衬衣加外套,问:“我妈给你买的新裙子怎么不穿?又舍不得?”
麦麦点头:“对啊!那么好的裙子,一定要在重要场合穿!比如说,我们乐队参加比赛!”
水轻尘说:“麦麦~”
麦麦看他:“什么?”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啊!你几年前就说过了呀!我也喜欢你,尘哥哥,一样儿一样儿的。”
“那就好。”
江雨天走进来,水轻尘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却什么都没说。水轻尘当着他的面,撩了撩自己新剪的发型,凑到麦麦眼前:“我的新发型好不好看?”
麦麦点头:“好看的呀!”
江雨天冷冷地看着他俩。水轻尘又回头看了江雨天一眼,然后在麦麦眼前,学着电视里郭富城的样子对她眨了个眼,问:“怎么样,有被电到吗?”
玫麦拿笔推他的脸,摇头:“内心毫无波澜~”
江雨天笑了。
水轻尘无趣地站直走开,朝他咬牙切齿。
于是,从那以后,这样的戏码时不时会发生一次。比如,水轻尘进了一个球,下场来喝水的时候,问麦麦:“麦麦,刚才尘哥哥那一脚帅吗?”
“帅!”
“多帅?”
“非常非常帅!全场第一帅!”
麦麦不但说,还喊,全场都听得到。甚至得到了一些女生的共鸣,让水轻尘风头十足。
“那有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没有,内心毫无波澜~”这话她倒是没喊。
“哈哈哈……”江雨天从开始无声的笑,渐渐变成了大声嘲笑,换来的依然是水轻尘的咬牙切齿。若是站得近了,还会顺脚薅上一腿。不过大部分时候都被江雨天躲掉了。
到最后,连夏星河都学会了那句:“内心毫无波澜~”
紧接着,就是整个乐队成员的狂笑。
到最后冯翔回去学给冯主任听,他是这样评价的:“很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世界才公平。嗯,这个小姑娘,我喜欢!”
再后来,水轻尘就在麦麦和秦司两个播广播的时候去点歌,两毛钱一首。他写纸条子:“点给我最最最亲爱的麦麦。”结果到了秦司嘴里:“感谢高二八班的水轻尘同学给他最最最亲爱的猎人队全员点这首歌,让我们一起高喊:水轻尘最帅!猎人队最帅!”
操场还真有几个人喊了几声“水轻尘最帅”!
足球队篮球队每天都有人在踢,书画社时不时都会举办一场展览,文学社的稿子天天都会往广播站送。乐队不能天天表演,尤其是夏星河的大家伙不能老搬,后来学校得了外界资助,在礼堂里添了一台钢琴。他们便每周日晚上来一场表演,喜欢的都可以去看。
李老师说,这是练习他们的舞台感。
乐队又新进了两名主唱,一个小胖子,一个高个子。胖的取名“汤圆”,高的取名“电杆”,为这个乐队增添了几分喜剧色彩。乐队家长会开过之后,秦司和麦麦也得了新唢呐和二胡。他们会的曲子越来越多,乐队渐渐成了气候,李老师就给他们录了些视频拿去参加选拔赛,通过了就带去市里、省里比。开始成绩一般,慢慢有经验了,名次也就有了,奖状奖杯也一个一个开始往回捧。
连校长都说:“学校下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每一次参赛都是一次飞跃性地成长。终于有一天,这个乐队的视频被某个音乐学院的教授看到并引起了注意。于是,这一次,第一次,他们参加了一场邀请赛。而不是自己满世界去收集比赛信息,然后参加报名选拔。
那是初(高)中二年级的下学年,又是桃花已谢,槐花将要盛开的季节。那天下午,乐队练习室里,正上演着这一年来常见又毫不避讳的戏码:
水轻尘:“亲爱的麦麦,请问我这首曲子吹得如何?”
麦麦:“好听!”
水轻尘:“多好听?”
麦麦喊:“川南第一!中国第二!世界第三!”
“既然这样的话,听了之后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内心毫无波澜!哈哈哈……”乐队全员和麦麦一起答了。
水轻尘笑着点点头:“老师说,不能让人引起共鸣的音乐,吹得再好听也只算个不错的谱子,看来我还得努力加油啊!”
“尘哥哥加油!”麦麦举拳大喊。
水轻尘握拳在胸前一举:“收到!”